鬥將把“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的意思詮釋得淋漓盡致。
那種在馬背上你來我往,拚殺上百回合的情況其實很少發生,真正的鬥將,講究的是一鼓作氣,一擊必中。
眾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沒有人墜馬,身上也沒有血跡,說明剛才那一次交鋒,兩人戰成了平手。
嘶——
冉無恙暗暗吸氣,輕輕動了動手腕,好痛!整條手臂都麻了,軍中的人,力氣怎麼都這麼大啊!
穀城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巨斧,手柄比一般的斧子要長,沒什麼花哨的紋飾,就是一把生鐵打造的斧子,看起來就很重。
冉無恙對斧子其實是有一點心理陰影的,上次在石林裏,她就差點被斧子劈成兩半,穀城手裏這把斧子,比涼國騎兵那把還要大,太嚇人了。
當這把斧子向她劈過來的時候,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太刺激了,多來兩次她心髒都要受不了。
係統例行公事般問了一聲,【需不需要修複?】
【不用。】冉無恙得意地一笑,【他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
穀城確實沒比她好多少,他握著斧子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剛才兩人交彙之時,他揮出了一斧,他以為冉無恙會躲開,她看起來就是走“用巧勁取勝”路數的人畢竟她真的很瘦。
出乎意料的是,她沒躲,反而抓住槍身,兩手平舉,生生抗住了一斧子。
他能感覺到,冉無恙隻是在試探他,並沒有用全力。而他不是個喜歡留力之人,剛才那一局,他用了九分力。
這麼小的身邊,她到底哪裏來的力氣抵擋他的攻勢?
穀城是真的好奇了,同時心裏的戰意更盛,已經好多年沒人能夠激起他的好勝心了。
完全沒有停下來休息一下的打算,穀城調轉馬頭,朝著冉無恙發起了第二輪攻擊。
鬥將真的是簡單粗暴的戰鬥項目,兩人兩騎不斷地相互衝擊,每一次都仿佛在生死邊緣徘徊,稍有疏忽或者力有不逮,就會被對方擊中。
一次又一次,穀城仿佛不知疲倦,冉無恙的兩條手臂都麻了,更誇張的是,槍身中段用來格擋的地方,全都是斧子砍出來的口子,若不是這柄搶也是生鐵打造的,早就被穀城砍斷了。
冉無恙暗暗罵了句髒話,沒完沒了嗎!讓不讓人喘口氣!!
不行,這樣密集的進攻,她體力撐不住,必須盡快結束!
冉無恙盯著那把巨斧看了一會,俯身在忘憂耳邊說了幾句話,忘憂長嘶了一聲,顯得很興奮。
今天的這場鬥將,也讓冉無恙發現了一件事,她的小乖乖才是戰瘋子。
這都多少個回合了?對麵那匹健壯的小黑馬都累得直喘氣,她的小乖乖卻越跑越興奮,越跑越快,她都能感覺到不少熱辣辣的目光直射向她的愛寵了。
今天之後,這小家夥怕是要揚名了。
冉無恙輕拍了一下忘憂的腦袋,忘憂仿佛得了什麼暗示,以前都是小黑馬朝著它衝過來,這次換成它朝黑馬衝去,看那架勢,簡直像是要和黑馬一起裝死,同歸於盡似的。
兩匹馬越跑越近,不是錯覺,真的很近,馬頭幾乎撞在一起,黑馬和穀城都被嚇了一跳,黑馬更是不受控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讓馬背上的穀城身體一晃,手中的巨斧沒能及時揮出去。
然而都已經這樣的,忘憂還不放過人家,黑馬往旁邊躲,它竟然追了過去,兩匹馬幾乎是擦身而過。
這也導致馬背上的兩個人,腿都快碰到一起了。
兩人貼得太近,斧子根本砍不到冉無恙身上,銀槍比巨斧靈活,她將槍頭穿過穀城兩臂之間,槍頭勾著斧子的前端,用力一挑。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隻看到兩人錯身而過,穀城手中的巨斧脫手而出,狠狠地砸在地上,把平整的地麵砸出了一個坑。
普通的比試,丟掉了自己的兵器,就已經輸了一半,對於鬥將來說,失了武器,就是輸了。
穀城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小黑,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武器,垂眸低歎道:“我輸了。”
冉無恙幹笑兩聲,什麼話都沒說。
不是她不想風度翩翩故作謙虛地說上一句“承讓”,而是她現在疼得說不出話來,兩隻手都是抖的,疼得她想飆淚,她懷疑她的兩條胳膊都骨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