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山洞裏到處都彌漫著不知道什麼湯的鮮美香味,無論他如何努力,這個距離之下他實在聞不出洛小姐身上有沒有那股特殊的藥香味。
洛琳菁已經將傷口包紮好準備收拾藥箱離開了,殷綏無法,隻能拉近距離。
他猛地往前一步,身體朝著洛琳菁的方向傾斜。
洛琳菁一直都很忌憚殷綏,與他接觸時一點都不敢分神,所以殷綏一動,她立刻便也動了起來。 幾乎是他跨步上前的同時,洛琳菁已經後退了一大步,順手擊出一掌,將殷綏推出一臂之遠。
洛琳菁滿臉寒霜,冷聲道:“你幹什麼?”
對上那雙滿是戒備與怒意的眼眸,從不喜歡解釋的殷綏莫名其妙地想為這次失敗的行動找個理由。 良久之後,殷綏僵硬著一張臉,沉聲吐出幾個字,“剛才忽然頭暈。”
“……”忽、忽然……頭暈?!這是什麼理由?
洛琳菁怔怔地盯著那張嚴肅認真,沒有一絲心虛氣短的臉,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是被抓傷流了點血,將軍就頭暈了?!怎麼可能?眾將也都驚呆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將軍這不止是鐵樹開花,根本就是枯木逢春了吧,連這麼瞎的借口都用上了!裴溁很想捂住眼睛,這樣的將軍他實在沒眼看,但他又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得更清楚些,畢竟機會難得啊!!
洛琳菁盯著殷綏又看了一會,實在沒法從那張冷肅的臉龐上看出端倪,隻能接受這個聽起來無比荒謬的理由。
洛琳菁以為,這次“忽然頭暈”隻是偶然事件,然而之後的幾天,她才發現,殷將軍頭暈的毛病似乎並非偶發,而是不定時發作,發作的頻率還不低,幾乎每天給他換藥的時候,他都要暈一兩次。
她也不是沒懷疑過殷綏可能是裝暈,但是她又實在想不出來他裝暈的理由。
在洛琳菁一天比一天複雜的目光中,殷綏的心情卻越來越平靜。
有些事真的不能做,一旦做過一次以後,便會慢慢習以為常了。就像他現在一樣,每天想盡辦法往一個姑娘家身邊靠,一開始他還會拘謹羞愧,現在卻會開始考慮如何“暈”得逼真,“暈”得迅速了。
如今讓他煩悶的是,洛家小姐極少走出馬車,他現在也就隻有借著換藥的名義接近她,可是他的身體本來就好,她的藥也很有效,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最多再換一次藥,就不能再用換藥的借口接近她了。
當然他也可以不找任何理由,強行接近她,甚至將她困在懷裏,嗅聞她身上的味道,但他並不想這麼做。
殷綏第一次覺得事情如此棘手,比行軍打仗艱難無數倍。
他還沒想好到底應該如何做的時候,一個絕好的機會來到了他麵前,而且來得還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