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呀!”李黑一聲慘叫,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子也斜飛而出。
是來扶洪雷的幾名天妖教中高手的一腳,李黑那龐大的軀體重重地甩落在地,殷紅的血便像殘陽那淒豔的紅。
天邊的雲彩失去了色彩。
“黑子!”無垢子一聲悲呼,立刻有數人踉蹌地向李黑爬去。
李黑奇跡般地掙紮了一下,竟以雙手把自己上身撐了起來,嘴角猶掛著殷紅的血跡,目中卻顯出堅定無比卻痛快的神色。
“黑子,你沒事吧?”那爬過來的幾人關切地問道。
李黑艱難地翻身靠在一塊石頭上,慘笑著搖搖頭,嘶啞地笑道:“痛快,痛快,花無愧,你娘的卻是軟騷……”
“嗖——”
“黑子!”眾人一陣悲呼,望著臉上仍露著痛快笑意的李黑和那無情穿喉而過的利箭,心頭有些麻木了。
生命悄悄地離開了那曾火熱的軀體,卻很少有人會不流下淚水,為這山東硬漢而流淚,為這不滅的豪氣而流淚。
“花教主威蓋四海,德服蒼生,我南陽王克夫願意為教主效犬馬之勞,而且也從未和貴教之人為敵過,一向對貴教弟子都很尊重,希望教主收留我!”一名黑臉大漢臉色有些灰白地乞求道。
“哦,你便是王克夫嗎?好,那便饒你一死,但你以後得好好聽本教之命,否則你隻會死得更慘!”花無愧傲氣逼人,且冷厲無比地道。
“我敢對天發誓,以後為教主做任何事情,否則叫我天打雷劈!”王克夫趴在地上歡喜而又激動地道。
接著又有數人呼喊起來,全都是願意效命於天妖教,而且越說越不像話,隻氣得無垢子和絮隨風恨不得吃下這些人的骨頭,花無愧卻是仰天一陣狂笑,但隻一刹那間,他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一塊大石頭。
不錯,便是因為一塊大石頭,其實也不是很大,隻不過百來斤重的一塊而已,百來斤的石頭並不是很大,可是若是砸死了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塊石頭正是砸死了人,而且不是別人,正是那南陽的王克夫,花無愧當然不會幹如此的蠢事,雖然他隻是將王克夫當一隻狗看待,卻沒有幾個主人願意自己的狗死去,但王克夫卻死了,而且有些慘,腦袋和身子全都變得模糊一團,讓人看了有些觸目驚心。
讓花無愧臉色變了的並不是屍體的慘狀,而是那塊飛來的石頭,那扔石頭的人,想一想那塊石頭是從對麵山頭上扔下來,而又準確無誤地隻砸王克夫一個人,而不波及旁人,光隻這份力道和準度,便足夠讓所有人魂驚魄散,在當今這個世上,能有這種力量的人,卻隻有那麼幾個,花無愧便是其中一個,而赫連天道勉強可以做到,另一個便是杜刺,杜明也能夠,厲南星或許也可以達到這個水準,但這來的人卻並不是這幾個人中的任何一位,他是天龍鏢局的君金權。
正是君金權,飛越數十丈而仍不失準頭的石頭正是君金權所發。
不知道什麼時候,君金權已經將對麵的山頭給占了去,而天妖教的十數名弟子竟然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在王克夫的慘叫聲傳來的時候,君金權身邊出現了另一道身影,竟是毒尊肖萬邪。
這一刹那間,花無愧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卻並沒有表現得很濃烈,隻將那狂傲之態全都斂了起來,變得沉默如山。
山穀之中的群豪正在為王克夫的死而大感歡快和欣慰之時,卻發現了君金權,心中的那種歡喜之情非筆墨可以形容,都把君金權看成了惟一的救星。
“花兄,咱們哥倆有好多年未曾相見了,真的是好想念你呀。”君金權始終是以一種很雍容的儀態和輕鬆的口吻道。
“哦,是嗎?我真沒料到,你怎麼還沒有死呢?”花無愧毫不領情地冷冷地回應道。
“那是因為我不敢去死,花兄還沒死,若是我先死去,豈不是太寂寞嗎?陰陽兩界害相思可真的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君金權毫不生氣,淡然笑應道。
“那花某太感激君龍頭的抬愛了,你是不是想插手我教的事?”花無愧直截了當地道。
“花兄果然快人快語,我的確是要插手今日之事,自然是因為花兄多次對本鏢局的照顧,更是不想讓花兄殘忍地毀我武林正義一脈,身為武林中的一分子,我不想有任何野心家的存在,那樣江湖隻會永無寧日,君某不才,必須要盡自己的一份微薄的力量。”君金權大義凜然地道,隻叫山穀之中的所有人都感動不已,誰都知道君金權是一個大義之人,而花無愧的武功更是天下皆知,幾要達天下無敵之境,而君金權敢為拯救武林正義而不顧自身的安危,這是怎樣的一種高義?
“你以為,你可以勝過我嗎?”花無愧漠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