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刺心頭一震,想到厲南星是為了毒尊肖萬邪而來,而此刻勾魂仙子也到了,不禁還真為厲南星擔起心來。
“小人所知便是這麼多,沒事,小人便告退了。”店小二恭敬地道。
杜刺溫和地點了點頭,望著店小二消失在門外的身影,心中充滿了疑惑,不過對厲南星卻很放心,可是總隱隱覺得似有些不對勁,心中有一種不安的直覺,難道,難道真是厲南星出了事……杜刺有些不敢想。
風,輕輕地掠過,淡淡的雲在天際悠閑地蕩漾著。
厲南星還沒有死,的確還沒有死,但卻並不好受,英雄塚的任何帶有毒性的東西,都絕對是致命的,雖然厲南星的功力高絕,仍經不起這劇毒的折磨。
他手心中所刺入的毒針,竟是英雄塚的胭脂露所炮製而成,歹毒無比,幸虧當日在君情的身上,他找到了一瓶胭脂露的解藥,不過中毒已有一盞茶的時間,因此,他必須運功逼毒,那短劍上的毒性也異常濃烈,卻不知是何物所煉,讓厲南星竟有一種心疲力竭的感覺。
厲南星並沒有逃多遠,正是在那斷崖之下,這幾天來,沒事的時候,厲南星便四處走走,早已知道這斷崖之下有一處秘密洞穴,而此刻卻正好借來救命之用。
這斷崖很陡,也很高,白雲悠悠,隻在山腰之際徘徊不去,雲封霧鎖的深淵,誰也想不到便在距離崖頂兩丈外一塊稍橫出的崖石之下,有一個洞天。
厲南星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那絕對不是一個容易找到的地方,厲南星隻是看見了一朵花,一朵小鳳曾經在頭上戴過美麗而不知名的花朵,因此,他便不顧危險地,躍至那塊突出有兩尺見方的崖石之上,去摘回那朵花,卻發現了那神秘的洞,那是三天前的事,而此刻花草已枯萎了,卻仍保存在厲南星的懷中,那是一段美好而痛苦的回憶,正因為回憶是美好的,才越能夠嚐到如今的痛苦,其實想流淚的感覺,對一個寂寞的人來說,那是一種另類的幸福,那種想流淚的感覺很美妙。
厲南星此刻便是覺得如此,繁華如夢,情如夢,恨如夢,仇如夢,惟一真實的隻是那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毒傷很重,但厲南星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可以保持著那種超然的灑脫,閉上痛苦的雙眸,一切都顯得那般平靜,像崖際緊鎖的雲霧。
這個洞很深,卻曲折異常,裏麵住著很多猴子,山間的野猴很多,而這個洞似乎成了他們的大本營,他們此刻對厲南星這異類似乎並不怎麼排斥,全因早在三天前認識了他,厲南星流露而出的自然祥和之氣,使這群躁動的猴子們很安詳,感覺不到絲毫的敵意,因此,接受了厲南星這個異類。
猴子的性格與人相近,居然也很好客,厲南星曾喝過猴兒們釀來的“果酒”,很美的味道,此刻厲南星身中劇毒,猴兒們雖然幫不了什麼忙,卻可以為厲南星送來仙桃、野李之類的水果,因為此刻是五月,山野裏遍是野果,情形並不是很糟,至少餓不了肚子,偶爾也送來一些黃精、茯苓等物給厲南星吃,使洞中的日子並不很難熬,隻是要把擴散餘毒逼出體外,卻非一日之功,皆因毒性太烈,擴散得太快。
洞底似乎在山腹之中,似乎很厚,但厲南星並未曾注意,其實,他根本無法把這深廣駁雜的洞研究清楚,不過這似乎是一層石灰岩,有著倒懸的鍾乳,還有小小的山泉,很甘甜,隻不知道這洞到底形成了多少年的曆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總是出人意料的。
林峰諸人再未在雪山上停留,除林峰在走時,抓了幾捧雪放入口 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一行人卻異常歡喜,所要完成的事,並未經曆無數的磨難卻得以完成,自然是一件讓人欣慰的事。
而林峰,則有心上人相伴,自然是歡暢無比,一路上除將新得的體會不斷地揣摩和鞏固之外,便是與眾人遊山玩山。
山多,林多,每個人都身懷不世武學,餓了可以打些獵物進行燒烤,一路上,因馬匹在山外被丟,隻好步行下山,以林峰的箭法,過往的飛禽走獸根本就不可能逃過箭下,不僅可填飽肚子,還有剩餘,林峰則講他這七天中似夢非夢的改變,直聽得眾人目瞪口呆,而馮過客諸人則暗自慶幸,若不是想要把林峰的遺體運回去,恐怕林峰真的會成雪山孤魂了。
而杜娟神態更是嬌憨無比,惹得林峰憐愛無限。
眾人一路不斷地切磋武學,而林峰不斷地向眾人講述那種空靈的境界,雖然他們一時並不能達到理想的目標,卻有著很大的進步,特別是林峰,幾乎是一天一個模樣,整個人的氣質幾乎完全改變,那是一種自然清新的氣質,無論是言談和舉止都似乎與自然非常接近,整個人竟蘊著一種超然安詳的氣息,使得每一個人的心都變得無比安詳平靜,那種自然流露而出的博大無私之愛,深深地讓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