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素鳳的腳步聲驚醒了林峰,林峰再緩緩地推開沉醉的花雅蘭。
“聖姑,熱水端來了!”石素鳳低聲地提醒花雅蘭道。
花雅蘭低低地應了一聲道:“放在那兒,你先出去吧!”然後便深情無比地望著林峰。
林峰笑了笑,苦澀地道:“雅蘭的眼神使我欲走不能,若是再如此,恐怕直到魔毒發作,我仍走不出雅蘭的溫柔,真的,雅蘭,我從頭到尾都在懷疑這是一個夢,這是一個很美很美卻怕醒來的夢。”
花雅蘭神色黯然,拿起盆中的絲絹,輕輕地將傷口處的藥物洗幹淨,望著此刻變得又深又寬的齒痕一眼,有些傷感地道:“但願夢醒後,這個齒痕仍在。”
“雅蘭,我該起程了!”林峰擁了擁花雅蘭有些黯然地道。
花雅蘭像溫柔的小妻子一般,緩緩為林峰拉上衣服,並將之整理好,將寶刀和神劍,在背上紮緊,才緩緩地牽起林峰的手,溫順地道:“阿峰,吻我吧!”
林峰心神一顫,很溫柔地吻在花雅蘭的櫻唇之上。
良久,二人才緩步走出房門,手牽著手,步子很慢,有一種讓人心碎的愁緒,從腳步聲中傳出,感染了周圍的空氣和春意。
屋外,立著一堆人,是兩廣六怪、禿鷹、披發頭陀、石素鳳和石素心,當然少不了依那情朗,每個人的臉色都很莊重、肅穆,沒有半絲雜音,有的隻有馬兒偶爾傳來踏蹄之聲和幽長的呼吸之聲,臉有喜色的隻是皓月,她能和林峰一起長途旅行,且又獲兩件武器,當然是高興萬分。
“聖姑、副總管好!”幾人同時低聲恭敬地呼道。
“嗯!”花雅蘭和林峰微微點頭應了聲。
林峰望了望那四匹穩立的駿馬,和那掛在鞍上的大弓和數筒勁箭一眼,沉聲道:“很好!”
“副總管,這是聖姑特地叫人為你們趕製的貂皮大袍,以備在雪山上寒冷之用。”石素鳳溫柔地捧過一件貂皮大袍道。
花雅蘭輕輕地接過來,為林峰溫和地穿上,又優雅地撫平有皺褶的地方。
“這裏麵我還特設了兩個長袋,可以供副總管將刀和劍放入其中,而在外麵根本就看不出來。”石素鳳溫柔地道。
“哦!”林峰伸手向兩旁一探,果然有兩個深袋。
這時,石素心又捧出一件小貂皮襖,為皓月穿上,把小皓月喜得歡跳不已。
“雅蘭,我們這就起程了。”林峰望了花雅蘭一眼,沉聲道。
花雅蘭拉著林峰的手,深情地望了林峰一眼,幽怨地道:“盡快趕回來。”
“我會的,隻要我仍活著。”林峰肯定地道,說完,轉身大步向那負有大弓的駿馬走去。
眾人立刻讓開一條路,皓月也迅速追在身後,翻身上馬,將那兩筒小箭背在身後,長劍斜插,便若粉妝玉琢的善財童子一般,自有一股逼人的靈秀之氣。
“聖姑,屬下去了!”馮過客和孫愛人向花雅蘭恭敬地行了個禮,也轉身,飛躍馬上。
“阿峰,這一路到西蜀都會有本教弟子為你接應,要保重啊!”花雅蘭黯然地道。
“我會的,我林峰乃是有九條命的靈貓轉世,死不了。”林峰立於馬首傲然地道,遂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依那情朗的身上,豪笑道:“依那兄,為我留幾壇美酒,我回來時,定要與你拚上個三天三夜。”
依那情朗也暴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道:“副總管盡管放心,我會存上幾壇茅台等著你,你回來的那一天,我們不醉不休。”
林峰的心頭也植上了深深的失落,他並不是一個很喜歡表現脆弱的人,所以他並沒露出任何傷神的表情。
皓月更是不太明白大人的心理,但卻知道眾人心中不歡快,也便黯然不語。
行出城外馮過客疑問道:“副總管,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呢?”
林峰立穩馬頭,辨明方向,堅定地道:“先到漢源,獵鷹堡!”
“啊,獵鷹堡?”馮過客一聲低呼。
“不錯,正是獵鷹堡!”林峰沉聲道。
馮過客再不說話,策馬向西馳去,四騎向西疾馳。
漢源,大渡河之畔,逼臨西部山區,又與藏地相近。(古史中,西藏還包括了現在的四川雅礱江流域,至貢嘎山之國守處邊陲,但並不是荒蠻之地。)
漢源與峨眉山為近鄰,有大渡河相畔,也可謂山清水秀。
大渡河之水多為雪山融化之水,極為冰寒,但卻並不影響漢源城內之春意。
在漢源,最有名的大概便是“獵鷹堡”,叫一些蠻子、土著畏敬若虎,是以在這邊陲蠻子之地,漢源城卻得到少有的太平。
漢源城中也許會有幾個老人記得“獵鷹堡”是在何時搬至漢源,那大概是在六十年前的日子,似乎是從很遠很遠南方的海邊遷移而至,不過到底是在海邊何處的城市,知道的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