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蘭很敏感,不用回頭便已可清晰感應到林峰與那雙眼睛的對戰,於是裝出一種嬌憨無倫的神態,有點撒嬌的意味道:“赫連伯伯,怎能勞你老人家親自迎接呢!”
那人笑了,笑得很燦爛,燦爛得讓人感覺到他的一切都是那樣真誠,那樣熱切,他的聲音也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磁性道:“雅蘭親回,我怎能不來接呢,何況還有江湖後起之秀拔尖的林副總管,本教能得此英才,豈能不舉教歡欣。”
“林峰參見右護法。”林峰憶起花雅蘭的叮囑,於是他便滿目熱切地恭敬地行了個禮。
赫連天道一愣,他沒想到林峰會如此識禮,但瞬即一片歡笑,雙手很自然地搭在林峰的肩上,似真似假地道:“剛才聽林副總管一聲長嘯,才知道雅蘭的眼光是多麼好,我真為本教多了如此一位英才而高興,今後我們便是一家人,教中有何事不明,可直接來找我,定會為你解除,相信用不了三年,你的能力定會超越我,那便是我該退休之時了,阿峰,好好幹。”
林峰聽到赫連天道的語氣如此誠懇,若不是有先入為主的偏見,定會將他當作一名性情溫和,惜才愛才,關心下輩的長輩,同時也是在賭一把,因為此刻隻要赫連天道輕輕一發力,他便隻有死路一條,剛才赫連天道那看似極為簡單的一招,卻包含了一種難以解說的微妙,林峰思索了一百六十七種躲閃的方法,但無不似已算在赫連天道心中,無論林峰以何種身法躲閃,赫連天道都似有相應的後招,林峰並沒有把握能夠躲掉這一招,就算有也會是狼狽不堪,因此他全不抵擋、躲閃,也不運功防範,不過他卻從赫連天道眼中看到了一絲讚許的神色,雖然並不長久,一閃即逝,可這已足夠。
林峰心下駭然之餘,仍不忘裝作異常感激地道:“謝謝右護法的關心和抬愛,林峰定當竭盡全力為本教出力,將來叨擾右護法之處,自然是免不了,林峰自當以右護法為榜樣。”
花雅蘭心頭一陣讚許,墨怪笑的臉也放著光。
赫連天道心頭也不免對林峰重新考慮起來,當然林峰當眾如此說,他自然心頭歡喜,倒真有一些愛才之心產生。
“赫連伯伯,我爹可曾出關?”花雅蘭問道。
“教主還未曾出關,不過大概也快了,教主出關之時,便是本教走出江湖之日。”赫連天道滿臉光彩流溢地道,說著轉身與花雅蘭並肩向洞中深處走去。
洞壁上每隔不遠便有一顆夜明珠,光線柔和,在這些高手的眼中,這些已經足夠看清洞中的布置,偶爾有的地方以火炬照明,這裏並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入到深處,卻並不覺得有絲毫氣悶的感覺,因為這洞中有許多打到山崖之外的通氣孔。
地勢也越來越低,錯綜複雜的橫洞、豎洞,幾乎讓林峰眼花繚亂。
“赫連伯伯可知我爹所修習的是什麼武功嗎?”花雅蘭疑問道。
赫連天道扭頭深思了一會兒道:“我並不太清楚,不過卻似是與天道有關,教主真乃是武林中第一奇才,數百年來,能夠修入天道的人沒有幾個,可是教主卻如此年紀便進修天道,真是世所罕見。”
花雅蘭有一些失望的神色,也有一股淡淡的愁緒,很多人並未曾在意,但卻感染了林峰的心,林峰幾乎有一種將花雅蘭摟在懷中安慰一番的衝動,但他不能如此做,同時一邊記憶著道路,一邊在思索什麼是“天道”,為何天道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呢?
“右護法,何為天道?何為修練天道?何為修成天道?”
眾人立刻全都將目光聚於林峰的身上,想不到林峰竟會問出這幾個問題。
赫連天道沉思了一會兒,解釋道:“天道是指萬物之始出,有天圓地方之傳說,天之道即周而複始,循環不息,無窮無盡,天之道以愛顯於人間,以寧示於己身,老子曾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說,那是說天道乃博愛,平常心為主,修習天道,主要是修那平常心,得盡天地無窮之玄機於己身,達至己身同天存,其中還有很多地方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所說隻是以常理論之,其實真正的天道千變萬化,無時無刻不在運行改變,隻傳說那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意境,絕不是語言所能描述其萬一的,因此我也不能夠回答副總管的問題!”
林峰神情有些向往之色,對花無愧相見的念頭已在心中醞釀得很激烈。
一路上有很多弟子向眾人行禮,林峰簡直是驚異得心神狂亂,很難令人相信在山腹之中仍有如此龐大的迷宮一般的建築,這是怎樣一種難以置信之事,也難怪江湖中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天妖教總壇在何處,而林峰對盜四海的那幅圖並未細看,此時卻有些後悔。
“我們早就為聖姑和副總管安排好了午膳,隻待副總管對本教內部情況熟悉之後,便可以持行教務了。”赫連天道淡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