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直若石破天驚的話,直讓嶽陽門的眾人全都呆若木雞,連刁夢珠、潘古閣和吳青峰諸人也都呆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風破天,他的身形若大鷹般掠過眾人的頭頂,向費超然撲去。
費超然心神再慌,猛然挺身,但他卻呆住了,因為一縷寒氣已從他的咽喉透入身體,他不禁一陣顫栗,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眼下的長劍。
是林峰的劍,煙霞寶劍,劍並未刺入他的咽喉,但劍上的寒氣已經透入了費超然的身體,劍尖隻離費超然的咽喉半尺,可是這已經是必死的距離,絕沒有半分活命的機會。
林峰的劍很冷,但他的眼神卻狂熱如火,似有閃爍跳動的火焰在燃燒,無比狂熱,也因此給人的卻是若魔鬼在召喚的感覺,配上那一臉邪異的魅力,竟若妖界的魔神一般讓人心凜,那嘴角挑起邪異而自信的笑意,使費超然麵若死灰。
費超然一陣苦澀的慘笑,心頭竟產生了一個怨毒無比的念頭。
林峰見費超然的神色古怪,正要出指點住他的穴道。
費超然卻突然開口道:“我有話要說!”聲音竟是很鎮定,讓林峰不由愕然。
風破天此時已同各嶽陽門眾人圍住了費超然,聽費超然如此說,都感到驚異,也便未出手相製。
“有話你就說,相信門主自會有公斷。”風破天冷冷地道。
“我知道大家不會相信我,無論我說什麼也沒很大作用,但我還是要說。”費超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無限淒涼地道。
“費超然,難道你這畜生還有冤屈?綁架我兒子威脅我,讓我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你……”欣秀文怒罵道。
“毒婦,公道自在人心,自己所做之事自己明白。”費超然一臉的絕望望著欣秀文憤怒地道。
“費超然,你這畜生,你……”欣秀文氣得臉色蒼白,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哼,欣秀文,你這毒婦,竟以此來冤枉我,毀我晚節,我好恨呀。兄弟們,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是清白的,我不能告訴大家是因為有難言之隱。”費超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
眾人一時間竟被弄得稀裏糊塗,雲裏霧裏,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林峰目光一掃,暗叫一聲不好,迅速伸出手,點中費超然下齶的斷交穴,但卻仍遲了一步,隻見一股鮮血自費超然嘴角溢了出來,一截斷了的舌頭軟軟地含在血糊糊的口中。
“啊——”眾人一聲驚呼,想不到費超然居然咬舌自盡,那是否就是說費超然真的是清白的呢?所有人都在思索費超然最後一句話,惟有一個人竟然發了狂。
那是欣秀文,她絕沒想到費超然居然會自殺以示清白,而把一切的罪名全都加在她的身上,可是此刻人死,已是死無對證,有誰會相信她?有誰會相信她?一時間隻感到天地之間隻有蒼涼一片,連惟一支持她再活一刻的理由也沒有,那是一種絕望無依的感覺,所以她發狂了,不顧圍著費超然屍體的眾人,瘋狂地撲到費超然的屍體上,大聲哀怨絕望地哭吼起來。
“你這魔鬼,你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你以為你一死便可以把罪名全加在我頭上,以示清白嗎?我兒子豈不白死……”哭著竟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在費超然的臉上大口大口地咬起來。
“哈哈……”笑聲之淒厲、絕望、怨毒無奈,所有的人都為之心寒駭然。
“秀文!”雲大夫一聲暴喝,但卻阻止不了欣秀文手嘴並用之下對費超然屍體的摧殘。
“嗯!”
欣秀文一聲悶哼,被林峰一指點中昏穴,昏倒過去。
眾人望著費超然那看得讓人作嘔的屍體,想到欣秀文的怨毒、狠厲,不由得全都打了一個寒顫,連林峰身具魔性之人也不例外,再看欣秀文本來還算清秀優美的臉,此刻沾滿了血汙,嘴中還有一塊剛從費超然屍體上咬下的鼻子,竟似做了一場可怕至極的噩夢。
風破天諸人從欣秀文發狂的那一刻便驚得呆若木雞,此刻才微微醒來,望著費超然那張大的滿口血漿的嘴,心中不禁生出從來都未曾有過的恐懼,難以說明的恐懼。
刁夢珠竟偎在潘古閣的懷中大口大口地嘔吐,沒有人能夠形容這種莫名的恐怖。
林峰緩緩地還劍入鞘,他也不知道誰是誰非,他根本不了解費超然,但他心中有一團陰影在擴散,那是費超然死前那一刻的那種得意、狠辣的笑容,這絕不是一個受冤自殺人死前應該具備的表情,但對方卻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連思想也沒有了,也便不可能探出對方內心的秘密,難道真是欣秀文冤枉了他?那為何欣秀文會有如此瘋狂、怨毒而強烈的表現!
誰會知道結果?欣秀文明顯地已經瘋了,一個瘋子絕對不能夠讓人相信她的話語,但誰都知道,他們兩人絕對和仇恨與刁漠然的死有關,絕對是,那次正好是內奸才能夠表現得如此完美的行動,嶽陽門的人陷入了一片沉思,各派中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