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還是不明所以,悻悻地收斂心神,運起林峰所授的心法來。
林峰橫劍於兩膝,也緩緩進入禪定狀態,對車子的顛動再無絲毫感覺。
一路上,趕往江陵的江湖客很多,“嶽陽門”雖然連遭慘變,但其水道力量仍然不可輕辱,再加上武林中年輕四大高手之一的婚禮,因此很多門派在參與藏寶圖爭奪的同時,仍然不忘來送上賀禮。
潘古閣並沒有每個門派都請到,因為他們並不想太過鋪張,皆因“嶽陽門”此刻的境況並不太好,刁夢珠不主張太鋪張。
婚禮所定的時間很倉促,隻用了二十幾天的準備,當然二十幾天足夠潘古閣將婚禮辦得很充實,但各派卻不能一一趕到,所幸聚於潛江的派別比較多,省了一些麻煩。
林峰並不想去得太早,也並不想討一杯酒喝,隻是表示祝賀,為自己的義妹送些嫁妝而已,他準備了那對翡翠馬和那一串珍珠以及那尊金羅漢。
當然沒有人不會驚訝禮物之重,這種手筆的送禮,隻有他一人而已,但林峰心情卻很暢快,因為他義妹有了歸宿,而且對象又是武林中四大高手之一,所以他很放心,也很開心,更不會在意幾件死物。
一路上,林峰並不鬆懈練功,更不鬆懈教皓月練功,他真的已將皓月當成了自己的妹妹,隻是他還在想一個很難了解的問題。
厲南星說過“你還未忘記我教的武功,你應該忘記的,全部都忘記,忘記一成就有一成的收獲,忘記三分便會有三分的成果,忘記所有便差不多會修成了正果!”林峰始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厲南星絕不會害自己,更不會說一些毫無意義的話,因此一定有深意,他在苦苦思索。
春意初露,風清氣爽,林峰老早便開始起程,在車中並不感到寒冷,又有美酒可飲,自然不是苦差。
“朋友,請讓一下。”汪策低呼聲響起。
“天下路,人人走得,為什麼要讓你。”一個冰冷、森寒的聲音傳了過來。
“籲——”汪策帶住馬車,怒道:“那朋友也不必立於路中間呀!”
林峰睜開 眼,扭頭向車前望了一望,隻見一個英氣逼人,卻麵冷如冰,神色傲然的青年立於馬車之前。
那人沒有任何表情,若一潭枯水,但卻有一股很濃很濃的殺氣,像是刺骨的冰水漂流在四周的空氣之中。
汪策也感覺到了對方那種絕對讓人心寒的氣勢和敵意,但他並沒有出手。
林峰也知道了對方的敵意。
那年輕人並沒有答話,隻是靜立於道中,死死地盯著車廂中林峰的眼睛。
很銳利,像兩片薄刃,薄而尖利的刀。
林峰淡然一笑,很輕鬆,絲毫不感到那眼神的陰冷,聲音很輕緩地道:“這位兄台高姓大名,我們似乎並不相識。”林峰心中有些驚異,因為這人的模樣與他竟有幾分相似。
“我是江楓,你當然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你是林峰,有人請我來殺你。”那青年冷冷地道。
汪策嚇了一跳,本來,他想出手,可是聽到對方居然是江楓,竟打消了出手的念頭。
“哦,不知是誰有興趣要在下這條爛命,真謝謝他看得起我,居然勞動無情殺手!”林峰很悠閑地立身而起,抱著酒壇,蹣跚地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