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又安然地坐回椅子,端起酒杯淺飲,向雲大夫望了一眼,雲大夫立刻會意,緊緊地握了握靠在身邊的那杆紅纓槍,但並沒有即刻出手。
那神秘女人像很輕柔地放下手中應無花那逐漸變得冰冷的屍體,緩緩地站起身來,在碎木橫飛之中,那輕緩柔和的動作竟生出一種讓人心寒的殺氣和氣勢。
林峰眼神暴亮,他還感到那角落中的怪客眼睛也亮了一下,當然對方也發現了他,向他拋來一個不知是冷還是熱的笑意。
“你們都得償命!”那神秘女人聲音比冰刀更讓人心寒。
“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殺人者人皆殺之,她死有應得!”那掌櫃慘哼一聲,不屑地道。
“那你便先死吧!”神秘女人冰冷的聲音剛落,身形便若鬼魅一般趨到掌櫃的身前,手指若蘭花齊綻地拂了出去,自然地射出了無數的指氣。
掌櫃的悶哼一聲,下身不動,手中的劍挽出幾朵劍花,配合著從兩旁回護過來的分水刺和刀,毫不退縮地向神秘女人攻去。
“叮叮叮!”神秘女人的手指很巧妙地擊在攻來的五六件兵刃之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音,同時掌櫃的又發出一聲慘嚎,身子暴跌出去。
他的肩胛破了一個血洞,鮮血疾噴而出,是神秘女人手指插傷的,他本可以避開這一擋,但他的腿卻不聽使喚。
神秘女人一聲冷哼,那春蔥般的中指上麵緩緩地滴著鮮血。
雲大夫諸人一陣駭然,想不到一個女子竟可以把指力練到這種地步,居然並不比少林金剛指力差,怎不叫人心頭大駭。
洪湖幫的弟子一陣怒吼,手中的兵刃攻得更緊,但卻無用,神秘女人的身影便若鬼魅般飄忽,這一幫人根本就阻擋不住她的動作,她的目標似乎是已倒在地上的掌櫃。
雲大夫動了,他和洪湖幫的幫主還有些淵源,剛才掌櫃的劍法之中可以看得出來,掌櫃的在洪湖幫中的地位倒是比較高的,不過他知道救不了那掌櫃的,但他卻不容神秘女人再傷別的洪湖幫弟子。
他的槍一動,孟病夫便認出了他,驚喜地叫道:“雲大夫!”但孟病夫的手腳並沒有空,而且鬥誌更高昂,他心中的把握更大,有雲大夫相助,旁邊還有兩人壓陣,這一戰他便有絕對勝利的把握。
孟病夫的對手是馮過客,馮過客雖然很幹瘦,但能成為兩廣六怪的老大,自然有過人的本領,他用的是一杆旱煙袋,一杆杆頭為生鐵鑄成的大煙袋,他的打法很怪。
馮過客掏出一把煙絲,邊打邊上到旱煙袋之中,他的動作有些悠閑,悠閑得可以將旱煙袋在桌上的火爐之中把煙絲點著,然後將孟病夫的鐵牌擋開,猛吸了一口。
但馮過客的心底卻充滿了殺意,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殺氣,有些駭人,他的眼中盡是仇恨,因為應無花的死。
餘無子的刀很鋒利,很威猛,第一刀便將定月的塵拂斬下數縷白絲,當然定月的“乾坤無極劍法”絕對不是像他的人一般,專門吃素。
在道教中,第二代七名弟子,在江湖中的名氣極盛,其成名並非偶然,定月雖然年紀很輕,功力並不是很深,但劍法卻極為靈巧。
定陽的對手是桑見官,這似乎是一個賴子、痞子,怪招迭出,其凶猛程度的確讓人心驚。
桑見官用的是兩支短短的匕首,藍藍的刃口,瘋虎般的打法,竟使定陽窮於應付,桑見官的功夫本是在一次次打架中積累而得來,雖經過高人指點,卻依然脫不了一身的匪氣和無賴的習性,口水亂吐,鑽胯,鑽桌底,在地上滾……看似毫無章法,卻往往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擊,若不是定陽的道家功夫純正深厚,早已給打得手忙腳亂。
定海與孫愛人打得不亦樂乎,定海畢竟是修道之人,其殺性比孫愛人輕多了,往往狠不下心下殺手,而孫愛人卻凶狠得比冬天曠野中的餓狼更甚,這一戰,定海打得很艱難。
雲大夫的槍從胡塗鴉的身邊掠過,但他卻不是取這凶悍勇霸的胡塗鴉,而是取那神秘女人的後背。
胡塗鴉一驚,全因雲大夫這一槍所凝的氣勢,在槍所經過的空間中,空氣全都一滯,所有在這段空間裏的人全都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胡塗鴉分出一根大棒向雲大夫橫砸過來,這是一根粗鐵釺般的鐵棒,勢若奔雷。
雲大夫冷哼一聲,槍身一繞,竟神奇般地將槍尖彈回來,反刺胡塗鴉的手背,槍未至,一縷勁風已經襲至,而定風此時雲拂也纏住了胡塗鴉的另一根鐵棒。
胡塗鴉未料到對方的槍法竟如此神妙,不由大吼一聲,竟放開被定風纏住的大鐵棒,並將之猛地推向定風,使鐵棒若巨木擂鍾一般,撞向定風的胸口,而身子一彎,掃向雲大夫的鐵棒竟向定風的右腰掃去,同時手也毫不猶豫地抓向定風的劍,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定風並不想同歸於盡,他隻好一抖雲拂,以雲拂去纏住那掃向腰際的鐵棒,劍依然削向胡塗鴉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