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岩銘(世紀末的最後一年我19歲),上過兩個月的大學。在這座北方的象牙塔裏我自己為我的學業“製造了意外”,掌心的學業線劃上句號。這個世紀結束,我的學業也隨即結束了!我的性格,再加上學校的生活乏味,大概是最好的理由。
回家,對父母說自己不要上學了,爸爸首先是大發雷霆!問我是不是犯了什麼病?要不要找醫生,或者請個巫師?--幾乎到了下手打我的份。最後隻是嚴肅的問:“你考慮清楚了,不要後悔,這種藥沒有賣的”。我也認真回答:“不後悔!”。。(我在懷疑,是不是爸爸沒有上過幾天的學,要在我身上補過他的當年?)
不想了!。。
該去學校打點最後的事情了,和身邊的同學說,各位--再見!我“笨鳥先飛”了!他們都瞪大了一雙雙驚訝的眼睛,裏麵有真誠的失望,也有些虛偽的亮光,但同樣另我欣慰。還有人驚呼:“你***了!”,我隻是聳肩,笑著埋頭繼續收拾我曾經的“戰友們”。桑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輕輕的走過來,靜靜地注視著我,眼神裏透著挽留,緩緩地動了嘴角:“岩,為什麼呢?上的好好的,大家都在,你怎麼了”“是啊,挺好的。我。。”——我突然說不出話來,仿佛喉嚨被什麼東西阻塞,心隱隱作痛。“但……我不願過這種生活了………桑,努力!……拜!”我拍了下她的肩膀,掄起背包,夾起畫夾。。他們送我到校門口。我說,不用了,都回吧!不想他們像一支隊伍似的,惹眾多的目光。我背過他們目送的眼睛,站在學校鐵門下的刹那,回頭對他們笑著大聲說:“各位!努力!前途光!”。
揮揮手,風揚起我的頭發,吹起口哨,頭也不回,理直氣壯的踏出校門……
當我最後一隻腳完全踏出校門坎的時候,我聽到它沉重的落地聲,一直沉,沉到我的心底,有一股灼熱的痛。秋天的陽光迎接了我,但不覺得溫和、充實和愜意,相反帶給我刹那間的無助和孤獨,我有了莫名的失落。一陣風吹來,臉上覺一點微涼,竟然是一顆晶瑩淚珠滾下,歎口氣,左手狠狠掠了一下頭發,向路邊出租車招停點走去。
既然已經決定,那就該走了………
我那天回家後,把背包丟在沙發上,跑到臥室撲上床就蒙起頭來,感覺身心是那麼的疲憊!和床親密了會兒,心裏稍微好過些!
從床上爬起跑到客廳斜躺在沙發裏看電視,還嗑著瓜子,皮兒也隨手亂扔一地。媽媽在旁邊不高興的看著我,氣憤地說:“銘,就這麼點出息了嗎?學不上了回家做懶漢嗎?”我不應。我心裏煩躁,我不知道有誰在惹我生氣!氣得媽媽跑進她的臥室,我聽到裏麵傳出哽咽的聲音。我那因電視引發的大笑嘎然而止,心“唰”地冰涼。甩掉遙控器我去了陽台看風,雖然看不到什麼,就像我的心裏麵本也沒有什麼,但總是莫名的淤積著什麼,令我的心脹痛!我知道此刻寫在臉上的是不快和憂傷!
上網。
對紅樓夢說:“夢,我輟學了!哈哈。!”
夢:“輟學?開什麼玩笑?成績不是一直還可以啊?”
我:“嗨海!一言難盡!。。因為即便把我捉進大觀園裏,我也看不到半點風景!”
夢:“哎!不懂得享受啊!多愁善感的太根固蒂深了。。”
我:“其實多麼希望,大觀園的外圍是一片沙漠,孤芳自賞那片“大漠孤煙直”的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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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學業已斷,也要勤奮為己!我想過上一所藝術學校,藝術學校--還是上學。後來又想幹脆找個和藝術沾邊的工作!姐姐要我去爸爸廠子裏幫忙。要我去體驗生活之苦。我說,爸爸那破食品廠我堅決不會去。隨便他們勸說我,是頭牽不動的牛,我還想補充說:還是頭雷打也不動,“八風”吹不動的牛!
我是叛逆的!把以前爸爸為我安排的那套理科有前途的真理推開,衝出了校門,永不回頭!把那些變量,矢量。一大串的圓周率、什麼原子什麼能的全都抹殺。我獨自****著身子去找理想。我氣憤自己為什麼自己是塊庸才!而不是英才!我對理科更是蠢笨的,爸爸偏讓我學習理科。理科的東西別人一遍我得十遍。爸爸總是想讓山東的冬天刮東南風!我就不明白,現在的一些家長,你明明是生了個雞蛋,老自以為是銅蛋,搬起來就往值錢的金子上砸,砸出一點跟金子似的顏色,還高興的露出了笑容!卻渾然不知那是蛋破了!那金色是殘忍的蛋黃而已!或許大人們認為我是太無道理!你們自己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樣的材,你們順順水推推舟,按著他們的特長和才能來製定計劃來培養,敢情那結果出來時的輝煌掌聲是多響啊!孩子臉上也會有幸福的光芒!。。或許,“事事不能由己!”、“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諸如此類的話能解釋這個現象吧!!即便我們是雞蛋,讓我們下暖房也去算為社會做貢獻啊!就不要舉起我們亂扔亂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