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刺耳的鞭子抽擊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聽見,但卻沒有想象中的人哭泣的聲音。隻能聽見鞭子生冷地抽擊著和著無法入耳的謾罵聲。在一個遍地都是垃圾,泛著惡臭的小巷子中,看不見一個人影,濕滑的地麵因為遍地的垃圾讓人更無處下腳。即使剛剛過去的一場雨,還是沒能衝刷掉那股惡臭。就如同這無聊的人生一般,不會因為什麼而有所改變,永遠都是那麼無聊與痛苦。
在一個矮小的、到處都泛著油跡的屋子裏,昏暗的燈光在閃爍著,燈管因為某物的碰觸而搖曳著。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著上身,渾身被汙漬與汗漬浸透的粗壯男子散發著人渣的味道。
他一邊罵著難聽的話語,一邊還不忘把手中的鞭子有規律的韻動著。在那鞭子底下一個小小的人兒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裏。粘稠的頭發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個臉,身上到處都泛著青紫色,有的地方都滲出血來。身上穿著單薄的,到處都是油跡的衣服,在這樣一個雨後的夜晚裏,凍得瑟瑟發抖,嘴皮凍得青紫。
男人的謾罵聲似乎被她過濾過去,鞭子抽擊到身上似乎完全沒有痛感。她用她倔強的眼神盯著男子,是那麼冷淡,那雙眼完全沒有任何的感情,仿若盯著死人般。或許是男子打得累了,他終於在發泄完之後,氣喘籲籲地扔掉辮子,口中謾罵著、拿起酒瓶又搖搖晃晃的踢門而走。十六年了,自打她記事起就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
她在他的謾罵聲中知道,他是在她差不多兩歲的時候在路邊撿的。撿她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就脖子裏一個紫色的吊墜一直伴隨著她。這是一個六邊形的吊墜,很小,沒什麼價值,隻是晚上可以看見亮光。不然也不會被他一直帶著了,早就被那人渣給換錢買酒了。
她抬頭仰望著星空,繁星落寞,月亮孤寂的懸在半空。一股冷風襲來,吹得傷口生疼,她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艱難的爬起來,渾濁的臉上,一雙眼死寂無神,沒有這個年齡裏的靈動,反而透著一股滄桑。她嫌惡的看了一眼門口,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與其說是房間,還不如說是倉庫。裏麵擺滿了亂七八糟的垃圾和一些東西,在一個擺滿草堆的地方,她順勢躺下。竟量避免碰到傷口,在疼痛與饑餓的驅使下,她很快睡著了。
夢裏又看見一個漂亮的、穿著紫色裙子的女子,溫柔地笑著,“紫雲,來,到這邊來”,她的笑容是那麼溫暖,給人一種舒心、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突然,到處都是無邊的大火,“紫雲,快跑”。她使出全身力氣將她推出大火。
突然從噩夢中驚醒,臉上有冰涼的液體滑過。“哦,原來是眼淚”,她自嘲的笑了。已經多久沒有流淚了?不從而知,她以為她已經沒有眼淚了。
已經快淩晨兩點了,剛剛的噩夢,已經讓她完全沒了睡意。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傷口依舊很疼,她挽起衣袖看了一下傷口,隻能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