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城市比作故事,那麼h市一定是選角最多,情節最複雜的那一類。
新入社會的應屆畢業生;各行各業的外來務工者;熱火朝天的建築工地。或富貴或貧窮的人們聚在一起,看著同樣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修各自的那一份生老病死,悲歡離合。
此時正值仲夏的傍晚,店鋪關門,人車歸途。夕陽在高大的寫字樓頂打上一點豔紅之時,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停下手中的活兒,開始一層不變的晚餐。
不過這時候的李牧還閑不下來,他正忙著找工作。
對於異世界的遊子來說,今天的一切有些陌生,但又感覺不到疏遠。就像是雨後的泥土,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新鮮味道。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小了,其脆弱的武力體擋不住手下的任何一支雜牌軍隊。對他這樣的存在來說,就算想要統治世界都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是人就是如此,都有自己心中的那一片淨土。
在最初的那些年代裏,自己也曾經為在片土地少年拋過頭顱,灑過熱血。
在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某個角落,可能還埋葬著自己的父母,又或者生活著一個垂老的朋友。
想到這裏,那顆已經冰冷堅硬的心髒就會感到絲絲暖意。
世界太小,城市又是如此巨大,如此的浩瀚。不可知的事情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山巒,綿延排列在鋼鐵森林的後頭,讓人看不真切。
就比如現在他進入的這家酒吧,那五顏六色的的燈光,還有如同著了魔一般瘋狂舞動的人們。
“你們這兒招人?我是看了外麵的招聘啟事來的。”
應聘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的下巴上留著一戳小胡子,身著黑色的馬褂。嘴上的雪茄冒著濃煙,說話的時候那煙霧會從鼻子裏不斷流出來。
“我們是招人。”
“我沒文憑。”
“我們不要文憑,不過要求也不低。”
“你們要我幹啥?”
小胡子向服務生使了個眼色,小夥子微笑會意,然後端來了一個大杯子。
“我們這工作簡單得很,招呼客人,說白了就是陪喝酒。其他要求沒有,能喝就行。你能喝一杯不倒我就錄用你,喝兩杯我給你加工資,喝得越多我給你的待遇就越高。”
“這麼簡單?”李牧有些不信。
一旁的服務生一笑,似乎在嘲笑李牧的無知。
夜場是非多,真出了狀況,無論你給錢還是賠不是都很難搞定那些被酒精麻痹了腦袋的酒客。
這種時候,酒水開道往往是最好的辦法。
不能喝,在這裏就是寸步難行。
“簡單?”小胡子狠狠地紮了一口雪茄:“你之前已經有六個人來應聘過了,你說簡單不簡單?喝不下別硬來,這可是六十度的沃特加,我可不想送你去洗胃。”
李牧端起那個大杯子,然後嚐了一口,覺得似乎沒什麼問題。
接著,小胡子驚訝的目光之中,李牧一口將那被子喝了個幹幹淨淨。
“好像是很簡單。”
小胡子坐直了身體,然後掐滅了煙看是看手腕上的表。
“我這酒後勁大,先等等。”
一分鍾過去了……
十分鍾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李牧依舊坐在對麵的沙發上,仿佛沒事兒的人一樣。
“嘿!小子還真能喝!”小胡子眼睛一亮:“還能喝不?”
“能!”
“再給他一杯!”
李牧再次一飲而盡。
“還能喝不?”
“能!”
…………
“再給他一杯~~我就不信邪了,天底下還有喝不倒的人,再給他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