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怒火衝頭的蘇斜直接跳出去,想追那另一個黑衣壯漢,卻拔步不前。低頭一看,胸口已經被攪了個窟窿的壯漢仍然吐著血汙笑著,一手還死死抓住那把雁翎刀,不讓蘇斜拔出去。
蘇斜此時反而冷笑道:“別以為你們能跑得出去,山下也是我的人,跟我作對惹火了我,不管你是荻花宮還是青龍盟,都得玩完。”
回頭看了一眼同樣倒在地上的同伴侍衛張通,他轉過來愈發猙獰地笑道:“而且很恭喜你,真的惹火我了。”
說罷便不去拔那雁翎刀,又抽出一柄匕首,慢慢地割那壯漢手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林舜扶起徐慕楓,撇過臉去,徐慕楓倒是不覺得什麼,認真地看著。
等到那壯漢手上力氣終於沒有時,已經是露出白骨森森了,蘇斜一刀刀切下,一口口逼問和嘲諷“青龍盟?”“荻花宮?”“八門金鎖功?”直到那人再無力握刀,蘇斜拔出那柄雁翎刀,幹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甩刀,鮮血橫灑於地。
那時候酒館的客人早已被嚇得不知所蹤,酒館的老板娘和她漢子正好在裏屋,也沒有受到波及,隻是可能聽到了些許打鬥聲音。此時漢子已經站在門口望著徐慕楓、蘇斜等人了。
可能他也目睹了剛才那場戰鬥的全過程,但是從一開始到最後的蘇斜虐屍的整個過程,那個漢子竟然沒有表現出一點的驚訝和波動,全程都是冷漠,靜靜觀望。這讓注意到細節的林舜不免再次洞察了下他,但是很可惜,的確不是練武之人,隻是不知為何他好像對這種也司空見慣的樣子。待到林舜想進一步打探的時候,那漢子進了裏屋,拿了些金瘡藥和布帶出來,招呼他們進來,給受傷的人包紮一下。
“徐慕楓,我知道這次不是你搞的鬼,但是若是被我發現你也脫不了幹係的話,我連你一起宰了。”蘇斜轉身便把刀對準了徐慕楓,林舜動身,但是徐慕楓稍微製止了一下他。
“現在追還能追上,那兩個壯漢黑衣人一看便不是等閑之輩,必然受過十分專業的訓練,邊連塵也同樣很棘手。”徐慕楓拍拍身上,表示自己沒有大礙,讓林舜去扶起受傷較重的張通。
可蘇斜卻有些暴力地推開張舜,說道:“待會有你應該做的事。”
他眺望了下遠方山下,向右側山麓處吹了聲口哨,沒一會一騎塵土飛揚而來,英姿挺拔,手持銀色長槍,銀鎧白馬。即使是在這樣已經過了黃昏,天色漸晚後,這位隨從仍然閃著光亮一般,讓林舜看了兩眼。
“不必下馬!斐俊!按照之前部署,封鎖山頭,各個出口放出兵力,先堵住所有的出路,有所發現立馬穿雲箭。”
還沒來得及下馬的這位叫斐俊的將領,斜槍於胸口,抱拳大聲道:“屬下遵命!”立馬又如來時瞬間消失在山林小道裏。
蘇斜未看,背著的張通一口鮮血卻吐了出來,估計是傷了內髒了,剛才地那一撲,這樣看來雖然手臂上血肉模糊地看起來很嚇人,最怕還是身體裏麵受了傷,張通七階上實力,剛屬於要固肺腑的時期,身體雖然很強硬了,內髒總是最軟弱的。蘇斜收刀立馬將張通背到屋內,都不去看林舜陸遊米等人,蹲了下來,先細細地將血汙衝洗掉,用金瘡藥塗抹上去,幸而那刀上無毒,不然會更麻煩,簡單包紮過後,手臂上已經沒有大礙,沒有傷到骨頭,但是經絡的確被鎖鏈割斷了些,怕以後這條手臂抬舉也是費事。
“你先去吧,拿回圖卷要緊,我們跟了這麼多年,也不肯動用官府的一些勢力,都是靠自身慢慢摸索著看這個江湖。現在你的發小斐俊帶著他的兵自發來幫你,你就別放了這次機會。”張通躺在床上仍然中氣很足地說道。
蘇斜罵道:“好好躺著,別說話!老子就在這了!到時必會替你報仇!剁他一條手臂。”
“內髒沒事兒,就是剛才被撞了一口淤血罷了,吐了就好。”張通笑嘻嘻地說道,“我還可以……”
蘇斜怒極,按下還想起身的張通說道:“別說了,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先在這裏好好養傷,明天我就讓馬禦醫過來,幸好之前治完小時,馬禦醫還沒回京城。”
張通還想說話,卻被屋外一聲尖銳的聲響打斷。
兩人目光交彙,是穿雲箭!
蘇斜看了徐慕楓一眼,說道:“你留這吧,既然你有心把圖卷給我,我其實已然放心,但那幾個我是放不過了。你和陸遊米就照顧下張通吧,再說那孩子她好像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徐慕楓點頭,說道:“是青龍盟的人,用彎刀鎖鏈的那人叫邊連塵。”
蘇斜置若罔聞,就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