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舜心裏暗想,這時候這個老頭子還在給徐慕楓說話,真是夠照顧徐慕楓盜聖的身份的。
他接著說道:“可是他行此下策,要麼是想處理得簡單而又幹脆利落點,要麼是被京城那邊逼急了。想來應該是前一種,他蘇斜向來是個沉穩人物,要是真的在江湖搞動作,礙於他的背景也很麻煩的。倒不如處理起來幹脆點,要不然他也不會冒著得罪雍州武林兩大勢力而去綁架陸遊米。”
徐慕楓苦笑道:“就這麼一個小丫頭,還能牽扯整個雍州江湖了。”
“得虧她是姬采苓和裏屋那個小妮子的至交,說到底不還是你帶來的結果麼?”鄭大管家說道。
徐慕楓輕聲說道:“是啊。”
“這次我們荻花宮也可以出手,不然那個小妮子會急的不行,林小兄弟當然也過去,和蘇斜談判還真得帶點心思。”鄭管家指了指屋內的於采薇。
徐慕楓搖頭道:“這次我去吧,既然他們要圖卷,給他便是了,反正上麵的信息路線我也已經全部記在腦子裏了,隻是不知道陸遊米把劍格放哪了,要是在春宵樓那邊的話,那就麻煩了。”
鄭大管家心領神會,道:“是怕青龍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麼,倒也是,楚門洛為人陰險詭譎,是該防一手。我會盯緊的。”
“那你去見蘇斜,一定要小心,也務必保證陸遊米安全回來。不然到時候,我相信采薇這個丫頭能把荻花宮的老底全部翻出來,去幹所有人,她可不管是青龍盟還是蘇斜的。”鄭管家很難得地表現地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放心吧,鄭伯,我們今晚就出發,林舜。”徐慕楓轉頭跟林舜說道。本來他想一個人走的,都是自己惹得一大攤子事情,但是他讓林舜跟著他的目的便是去見識不一樣的人,況且他的武功甚至比自己要好。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徐慕楓在林舜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光亮,就像那種少年對於未知的渴望,可能不是未知,而是從小對於這座並不怎麼好的江湖的向往的執念吧。
想來林舜雖然頂著個劍癡李修魚的秘傳徒弟的名號,而且在名劍山莊再一次搞事情的主角就是林舜,聽起來好像名聲大噪的樣子,但是之前他對於這座江湖的經曆幾乎完全是在腦海中的想象,心向往之,卻毫無體驗,而現在呢,希望他還是能初心待之,也能有自己的認識。
煙柳巷旁石溪道,蘇斜約定的便是這裏的一家破舊酒館裏,離青山已近,地方也偏僻羊腸小道,的確是做這種事情的絕佳去處。
徐慕楓傍晚時候去踩了下點,酒館沒什麼生意,來來往往的人都直接往煙柳巷繁華等繁華地方去,沒時間停留在這麼一個茅屋酒館,說是酒館,也就是一麵錦旗高高掛在那邊,破舊不堪,在清風拂麵的風中也飄揚不起來,時而有些精神,大部分都是耷拉著沒有活力,就像這個酒館一樣。茅屋外幾張木桌子,裏麵便是老板娘的坐台,經常靠著椅子嗑瓜子,就是一副鄉間婦人的樣子,完全沒有什麼特別的。
晚上,天色漸晚,酒館稍微熱鬧了些,在煙柳巷銷金窟散盡錢財的人,沒有了剛去時的躊躇滿誌,隻是意興闌珊地打道回府,往往都是些積聚了錢財的窮小子或者是家教極嚴偷了時間出來晃蕩的貴公子,身份各異,魚龍混雜都在這裏落個腳,歇息一會,喝完酒來點夜宵。
他們唯一的共同性,恐怕就是都不太想回到那個他們熟悉無比的生活,那個束縛著他們的牢籠,這種隻有幾天的歡愉和自由值得他們回味很多天,無論是對於貴公子還是窮小子而言,這一點都一樣。
“我向來都是說話算數的人,我拿到劍格和圖卷就放了你,也不會對張毅小時有所動作。反之……你也知道的,所以見了徐慕楓自己看著辦,明白了麼?”蘇斜輕聲在陸遊米耳邊說道。
仍然穿著布條衣服的陸遊米微微點頭,這幾日蘇斜也沒怎麼為難她,隻是第一天的時候被嚇到之外其他也沒有什麼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陸遊米現在想著的也不是盡力配合蘇斜,而是待會要見到徐慕楓了。
“進裏麵去吧,我先和徐慕楓嘮會嗑,張通陪著你。”蘇斜差遣張通和她往裏去。
“客官,要些什麼?米酒還是薑子酒,要不嚐嚐這姑蘇傳過來的薑子酒?補脾暖胃,很是養生呢。”老板娘極力推薦著近日江南四州莫名其妙火起來的薑子酒,說是江湖上一著名釀酒人發明的,後來不知為何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了,喝過了的人甚是想念,便自行釀酒竟然傳了四州,風靡不已。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