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采苓很認真地問著:“你能帶我出去麼?我想出去看燈會,我從來沒出去看過燈會。”
徐慕楓‘嘖’了一聲,便拉著她的手從三樓,哦不,那時是二樓最角落的房間裏破窗而出,那個畫麵,就像神話故事一般。
一個衣衫並不幹淨得很的胡子拉碴男人,一頭卷發亂糟糟的不成樣子飄在後麵,側麵臉龐沒什麼帥,隻是很懶散的樣子,手裏卻緊緊拉住一個女人,一襲紅衣紅如火焰,飄在身後,裙擺搖曳。隻見她一手護住臉龐,好像是被那男人撞破的窗戶木條劃到自己,卻被那男人拿過手去,驚現臉龐,天人之姿!精致白皙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憂慮,但更多的是被眼中的興奮所蓋過,這股興奮使得她臉泛起些許紅暈,美麗動人,像是那下凡的仙女遇到了動心的郎君,那害羞美麗卻又不自知的樣子。
這幅畫麵,那襲紅衣便在陸遊米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記,自那時候她就發誓以後她一定要買一條和姬姑娘差不多的大紅色大擺裙,走起來都飄逸地帶風的那種,如果跳到空中那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呐,不不不,在陸遊米心裏,在沒有真正仙女的陸遊米或者說是世人心裏,若他們有幸看到那幅場景的話,那仙女就是不存在的,仙女不足以形容那個飄揚的天人之姿。
而下一秒,這幅畫就立馬變了風格,那男人拉住女人的手輕輕用力,便把紅衣女子拉入懷中。那女子卻沒有絲毫驚恐的神色,隻是一副驚險刺激還是帶著些許興奮的神情,紅裙甩過,隨風蕩漾過空中,男子一手攬過後飄揚於後。那男人神情還是很慵懶,一手攬過後便沒有了任何動作,好像低頭對那絕美女子輕輕說了什麼,之後在街上眾人的豔羨目光下,落往那運河邊上停靠的船舶頂上,腳步輕輕一點,又飄然而去。
整個過程就像是走馬燈一樣流暢而自然,就像是闖入人們生活中的小貓,一下子又跑遠去,不見了蹤影。
也得虧那時候天色未晚,燦爛的晚霞絢爛成美麗的背景色,在煙柳巷上行走的文人墨客,行人腳夫,眾皆呆立地望著空中的兩人,好似神仙伴侶,卻又有些不搭配的感覺。直至那男人輕點小船飄然離去後才慢慢緩過神來,也是無言驚歎,不過沒有一會看見那春宵樓二樓處又飛出一黑影,隻是速度很快眾人又還沉浸於之前,就沒有看到那黑影到底是何物。
而沒過多久,那天晚上便傳出了春宵樓頭牌姬采苓被人綁出的消息,一時間便鬧得滿城風雨,也有人想起了那天傍晚時分在春宵樓的那一幕,便很快聯係起來,見過姬采苓的人不多,當時路人也沒有什麼反應,見過徐慕楓的更是寥寥無幾,但是現在簡直就是全民抓賊,敢綁架頭牌花魁姬采苓,這個膽子也是夠大的了,當年皇上來了,也是對此女子嘖嘖稱奇的,以禮相待。
這下子就簡直成了眾矢之的了,那臉上懶散至極無所謂的卷發男子,竟敢觸犯眾怒,活膩歪了麼是。
全城通緝!
莫名其妙的,全城從底層的乞丐到高層的官員子弟、膏粱子弟再到江湖上的武林俠客,抑或是混跡綠林的賴皮好漢,都好像聯合起來尋找那春宵樓頭牌似的,當然還要把那男子五花大綁碎屍萬段……這話可能說的有些過了,但是據後來徐慕楓說,當時那些人的眼神就像是餓極了的凶狼,而自己就是那肥羊,後來他才知道當時是有人懸賞重金了。
後來‘秋苓’成立,徐慕楓的處境更為艱難,再加上之前的事情,他被逼無奈再次投入荻花宮,幸而荻花宮老宮主是林虛淵的老熟人,自己也還算爭氣,之前在名劍山莊門事件後投入荻花宮時,在貪狼閣中沒有丟了小命。
老鴇本來想敲門,卻發現門隻是虛掩著,心有疑惑,推門而入。
走入其中,並沒有看到花魁姬采苓。跟在後麵的陸遊米也不再回憶,打量起周圍的一切,果真是個可愛又固執的人呐。
這些布置和之前在春宵樓二樓那的布置幾乎完全一樣,讓陸遊米有種恍惚感,時光的恍惚感覺,就像那時候自己還涉世未深,什麼不懂,隻是個跟著徐慕楓的小破孩,現在他竟然不在自己身邊了,而自己也竟然成了什麼‘一點梅’,之前那個比自己還頑皮的竟然成了三年屹立不倒的花魁姬采苓。
時光真是不可思議。
往事如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