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都沒想到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最後還很狼狽地被整個雍州煙柳街通緝,徐慕楓準備好好花天酒地的假期都被這樣給打散了,陸遊米還無情地嘲諷他有眼不識泰山,雍州最好最漂亮的花魁都在身側了,還想著鍋裏的?不識好歹呐簡直。不過那時候姬采苓笑得時候是真的像仙女下凡啊,帶著絲許害羞卻又沉醉於美景的歡喜,那種笑容,徐慕楓以後很久都沒有看到,當然姬采苓自己也是。
向來老規矩,在賭館贏得不少銀子的陸遊米,急急忙忙地就往春宵樓趕。她有個東西要給姬采苓,當作當年和徐慕楓年少不懂事的道歉,畢竟她聽說之後她回到春宵樓後,她父親對她進行了嚴厲的懲罰,讓她受傷不已。
對了,陸遊米突然想起來,她曾跟自己說過一次關於她的父親,淺淺提了一句,好像是為什麼把她送到春宵樓,但是她也不太清楚,關於更多她也就沒有透露太多。說實話那時候陸遊米還是很好奇的,但是旁邊的徐慕楓一直拉扯著她,眼神三番五次地示意不要問下去,這才把她的好奇心吞回了肚子裏。
不過得知姬采苓後來並不開心,陸遊米也覺得很難受,畢竟那時候燈會和初來雍州的時候,都是姬姐姐在照料她,所以陸遊米對她很是感激。
不過這次見完她,恐怕還是得四處奔波,因為她又騙人了,而且這次騙得總覺著心裏不安心,這是她很少有的情緒和感覺。
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或許她是知道這股不安來自何處,可能自己犯下大錯了。
她騙了蘇斜,那個男人給她帶來一股熟悉的危險感,正因為如此,在姑蘇的時候她才冒了個大風險,她在盜走徐慕楓的劍格立馬找人複製了一份,當然質量不用說,是粗製濫造,但是使個短暫的障眼法就已經足夠了。
這也是她和張毅在姑蘇沒呆兩天便立馬動身去雍州的原因,畢竟陸遊米對雍州更加熟悉,到了自己的地盤還稍微心安一點。
這件事,她思量再三還是告訴了張毅,張毅一陣沉默後也表示理解,兩人當即決定在第二天禦醫帶藥來,治療了小時後便立馬逃離。
可陸遊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裏出了問題,她覺得那件贗品雖然瞞不了多久,但是四五天總歸是有的。
但是第二天,她們動身時,她便發現自己的不安感來自何處,在暗處中,有著不少貪婪和隱蔽的目光,那些目光自己再也熟悉不過了,一種是豹子捕獵獵物般的目光,一種是潛伏著的毒蛇陰森的目光。
不消說,肯定是蘇斜張通的人在盯著他們,即使他們快馬加鞭到了雍州,這種感覺也絲毫未減,但是每當她故意去注意的時候,又發現不了什麼了。
陸遊米不喜歡被當成獵物的感覺,從來都是她蜷縮在暗處去獵殺別人的財物的,不過她也有辦法擺脫這樣的困境。畢竟跟盜聖徐慕楓混跡圈子這麼久,這樣的小難題就把她難倒的話,那幽州大俠盜、‘八金瓣一點梅’的名號豈是浪得虛名?易容輕功,遁形閉氣,什麼能難倒遊少俠?
不過張毅和小時就比較難處理了,想來那裏已然有不少眼線盯著了。
古話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但是陸遊米這個地方非去不可,這個人也非見不可。
“老板娘呐!今兒個生意如何啊?”陸遊米聲音清脆,富家少年!
老鴇眼睛一亮,便去拉客,不料剛搭上的手,就被拉住,靠到身邊。老鴇心思一轉,媚聲媚氣說道:“這位小哥不嫌棄的話,是要老娘親自上陣麼?打打殺殺的功夫我不會,那種功夫我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要嚐嚐熟婦吹簫的滋味麼?”
實話說,老鴇這時候的賣弄風騷,在一般男人眼裏早已是拿下了,但是奈何陸遊米女扮男裝得實在是難以看破,連看人極準的老鴇也一時被蒙蔽,隻顧獻殷勤了。
陸遊米爽朗笑笑,抽出幾張銀票就往老鴇裸露的白花花地方塞去,引得又是幾聲媚語。陸遊米向其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附耳輕聲說話。
“君無言,卻道黃昏後。”
老鴇臉色由喜變驚,又由驚訝慢慢變為平靜,眼神示意已懂。
花魁姬采苓曾向老鴇囑咐過‘若聽到這樣一句話,務必立馬讓她來見我,千萬不要耽擱。’
這年代,見花魁,都要打暗號。
君無言,卻道黃昏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