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這次也不去管薑煙,走進屋內才喊了聲在門口躊躇不知所措的丫頭。
薑煙低著頭從林舜旁邊快步走過,有些局促。林舜還是輕輕拍了一下小女孩,然後心滿意足地昂首走向已經不像酒館的房屋。
“張小兄弟,你還好吧?”老龍到了床榻看到張子朔較早前來時臉色已經好了不少。
張子朔現在麻布衣服,臉色卻襯托地更白,沒什麼血色。
他支起身子,苦笑一聲,“在下連累薑兄了。”
老龍見之急忙負起他又擺擺手道,“張兄弟千萬別這麼想,那時李前輩於薑家有恩……”
“可我是青……”還是蒼白嘴唇的張子朔囁嚅地打斷他的話。
可老龍還是擺擺手,急忙說道,“千萬別這麼說,我們都知道你是誰,既然出手,不必多言。”
張子朔還是歉意地淺笑,因為他知道酒館內可能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自名劍山莊艱難逃出,又在豪客酒肆被追上,幸而薑林來救被運到了鴉山酒館,不然早已橫屍街頭。沒想到木曉軒他們已經追至此地了。
薑煙在旁邊小心打量著床榻上的年輕人,好像是生病了。左臂膀還纏著厚厚的繃帶,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傷這麼嚴重。
與此同時,被王稻從回憶中喊回來的薑林定了心神。聽到女兒名字的他眼神清澈了不少。
薑林竟以拖刀術將重劍拖著衝上前去,起先單手,後迅速助跑後雙手渾然天成地輪劍砍去,竟是以劍作刀的用法。
木曉軒仍是毫不變色,沉著冷靜,待到那重劍劍刃破去罡氣之時,扶風一劍輕輕一揮便巧卸千斤勁道。雖說木曉軒之前所說以霸道劍硬剛薑林,但是薑林的這把玄鐵重劍可不是扶風所能硬抗的起的……所以木曉軒以劍氣為輔,卸勁為主,破去那樸實無華卻力壓千鈞的一招招,一式式。
兩人繼續交手換劍十數回合,不分勝負,打的那叫一個難分難解。
薑林清晰地記得吵鬧喧天,刀光劍影嘈雜的背景下為自己擋致命一劍後的英霞虛弱言語,“照顧好煙兒……”明明那麼小聲卻像是在耳邊炸雷般的響起。
兩人繼續交手換劍十數回合,不分勝負,打的那叫一個難分難解。
薑林緩緩舉起巨劍,眼睛直視前方。無心無念卻泛著一圈無匹的氣場。泰山重劍竟然開始皸裂開來,從表麵已然看得出細微龜裂紋路。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重劍能蓄力而厚積薄發!
木曉軒小聲咦了一下,他明顯感到薑林有些不一樣,或者說這一劍有些不一樣。
門外的王稻拚命喊完話後看到薑林醒悟有些興奮,但也離酒館更遠了些。
“英霞!”
“煙兒!”
“老龍!”
“泰山!”
“薑子酒!”
“斬!!”
薑林每自行默念一個名字便劈出一劍,而且第一劍劈出重劍泰山竟然直接崩裂開來,外麵層玄鐵剝落開來。而這一劍氣勢如長虹貫日,似開天辟地之巨斧耀光,瞬時飛沙走石,館內隨這一劍方向房屋盡皆碎裂轟殺成渣。
木曉軒臉色一變,單手結印禦扶搖劍,分眾細劍,畫屏狀於身前。
可還沒等木曉軒細劍分完,重劍泰山的千鈞之力早已到達,木曉軒躲閃不及,劍氣護圈碎裂,身體護罡被劈裂,鮮血慢慢滲透出白色衣衫。
本來木曉軒以為自身罡氣護體,再加上劍氣運腳邊形成護圈,還有後手扶風劍,數分扶搖細劍,各成劍山能抵雷霆萬鈞。任你地動山搖,我自巋然不動扶搖直上!
客棧外風沙驟起,幸而行人不多,官道上的人都被這異象驚嚇到,紛紛躲到遠處要麼觀望,要麼急急離去,幾個膽大的漢子剛想靠近看看這平常很尋常的鴉山客棧到底怎麼了。可還沒走到牌匾下,就被一熊虎一般的黑影拎著丟了出去,要麼就是一腳踹飛了,不等幾人落地,那書有‘鴉山客棧’的鎏金大字牌匾直接砸將下來,熊澤一閉氣,一個健步就踢開了牌匾,又拎了兩隻小雞回來。
之前被熊澤踢走的壯漢本來還有些紅眼,後來看客棧內的氣勢和牌匾的狀況便乖乖閉了嘴。
“我滴乖乖!”遠處躲在草垛旁的王稻直感歎,這動靜簡直就是天王來鬧地上,哪吒去攪東海,氣勢恢宏啊。
“噗~”木曉軒抑製不住的一口鮮血吐出,肩頭也被削出駭人傷痕。
好生無情的重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