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舜啊,你可否能夠撐住啊。李修魚望著明月歎了口氣,李天攸走前來安慰了一句,“不會有事的,也是時候讓林舜經曆些東西了,況且還有一些暗處的死士呢。”語氣還是沒什麼溫度。
“他們是同伴,沒必要為誰死。”李修魚說的很堅定。
李天攸沒接話,獨自走開躺床上休息去了。
“念瀧她們現在在哪有消息了麼?”李修魚回頭問轉身麵對牆的李天攸,一直以來情報大多由他負責,外表看似木訥的他在情報交流上卻很有一手。
他轉過身,眼神有些迷,好像也是累了,“徐慕楓還在盯著,還沒出吳州城。方震巍他們估計已經和他們接觸了,到底怎樣還沒消息,我們明天加緊趕路應該能從南甬道趕上要去城外的他們。”
“休息吧,夜色明的像白晝啊。”
沒等木曉軒說什麼,怒不可遏的熊澤操起石墩凳子就砸了過來,以二階強韌身體能硬剛一品韌身境的人物實在不多。一品下九階基本能靠境界壓下層,除了有些壓箱底的絕活在身保命,那些有了武功秘籍卻卡在境界瓶頸的人不計其數,要麼悟性不夠,要麼執拗於自己所有的本事在境界上反而沒那麼上心,也不算是固步自封,隻是個人的選擇吧。熊澤就屬於後一種,而且是天生神力,在境界上過多追求反而會影響他對於身體的壓力。
林舜不敢懈怠,以力卸力四兩撥千斤手法,一個環身就把石墩子括在手中換了角度飛了出去。
熊澤自幼跟隨木曉軒,從未見過木師兄被這樣說,況且對方還是青龍盟的人,道理還在自己這一方。熊澤也不是死腦子,隻不過比較直沒有那些彎彎繞,於情於理熊澤都有理由出手,管他什麼劍癡關門弟子,管他什麼劍術天才。可沒聽著他有艱苦習劍,傳到耳朵的可盡是些他不務正業的消息,哼!
熊澤壯實的身子輕功竟好的出奇,一招燕子落簷輕飄飄地就到了林舜麵前,滿臉橫肉的他沒什麼廢話,就說了一句:“去你的歪論,欠管教的東西!”
不攜兵器的熊澤衝撞過來,卻有著犀牛般的氣勢,內修氣,外修式。熊澤內氣雄厚,招式卻單一,但是憑借著無雙霸氣的拳罡,簡單的一招一式都變成致人死地的殺招。
林舜雖說多修劍術,但是外家功夫也不弱,而且正好以巧見長。雖說克製熊澤的霸道拳式,但是熊澤自帶拳罡的威力實在太猛,林舜萬分小心。但是彼此不能傷及對方,特別是熊澤,每次看上去要入肉的拳頭卻被巧勁卸去力道,有些發怒,大吼一聲,雙手拳罡齊發,直轟向林舜胸口,氣勢極快力道極猛。林舜來不及躲閃,更別說是換手卸勁道,隻好雙手交叉抱胸間硬抗下這次攻擊。
剛接觸到拳頭林舜就後悔了,但是已經晚了,轟的一聲直接把他撞向兩丈外的圍牆,隨即埋入土堆瓦礫中。剛剛坐下的張子朔見狀就要起身去看林舜,可是沒等站穩就跌坐下去,明顯還沒從剛才的戰鬥中恢複過來,張子朔臉沒有那麼慘白了,但還是攥緊拳頭,死咬著嘴唇,有些倔強。
坐在石凳上睜眼閉眼看戰況的楊繆本來對那壯漢嗤之以鼻,那些外家基礎再怎樣也隻是基礎,習武先淬煉體魄沒錯,但是在內修和體魄上固步自封就沒什麼意思了,大了說就是廢了,小了說就是很難再有什麼境界提升,小宗師已是頂峰。但剛剛那兩拳帶著的無匹罡氣有些像自己的霸道刀術,本就是禦罡之人,對於罡氣的理解也更加容易些,所以剛才那兩拳倒讓楊繆正眼瞧了下壯漢。
林舜慢慢從土堆中爬起來,手上衣袖早已碎裂,皮肉也綻裂開來,但好歹就是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的。林舜往手上淬了口水,拿碎裂衣布包裹了下。
林舜閉眼,再度睜眼卻見熊澤已近至身前。
吐氣,林舜瞬間抽劍,手腕動作快的幾乎看不見。熊澤沒來得及撤步,眼見著要撞上那劍鋒,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脆的杯碎聲劃過夜色。一盞小酒杯不偏不倚打中了那劍,使之擦熊澤臉頰處而過。
熊澤此時也撤了回去,心有餘悸,要不是剛才劍鋒偏了幾寸,可不隻是臉上淺淺劍痕了。
“退下吧。”說話者和擲杯者正是亭上的木曉軒,而此時也慢慢走下亭來。黃依自從取來解藥後就再也沒有坐下,本來的局促不安也煙消雲散,此時的她倒更加淡然,因為看到槐樹下黑暗中捧著酒缸的老頭。
木曉軒閑庭信步,林舜冷笑一聲,抖落劍鋒鮮血,怡然不懼。
一陣清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