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轉眼,已經八月了,進宮也有一個半月。這是一個涼秋,剛開始便冷風嗖嗖,讓人不得不加厚衣裳。看來這個冬天,不會好過。
這段日子,每天除了吃藥練武,就是和淮錦相互鬥嘴。偶爾有幾個皇帝或者公主派來的小嘍囉,有淮錦在,根本不是問題。
自從下了華山之後,抹鳶第一次覺得生活過的這麼愜意。
前幾天,忽然聽宮女說了一句溫將軍,竟然恍如隔世。
當天下午就傻了吧唧的跑去問李淮錦:“淮錦,為什麼分開了,反而輕鬆多了呢?”
淮錦都不抬眼看她,“你不是不讓我提?”
“對啊。所以是我提嘛。”
這丫頭,越來越不講理了。
淮錦挑挑眉,扔出來一句話,“你一個一百斤的人,心裏裝了一個一百五十斤的人,活該你是個二百五。”
“誒!話不能這麼說啊。那豈不是說所有心裏有人的人活的都很沉重?”
“人家是牽著手,你是被壓著走。你覺得呢?”
……
後來,又想起金溋的話,她說:阿鳶,你就是習慣了。
現在想想,的確隻是習慣了。
還記得以前自己嘴硬,說“習慣了,習慣了,都說我習慣了。習慣和喜歡,就連讀出來都幾乎沒有區別,你們怎麼就能分清?”
其實現在她才知道,其實特別容易分清。
就像現在,她到了另一個地方,過了另一種生活。突然也就覺得,沒他,也沒什麼。這就是習慣。
那天下午又傻了吧唧的跑去問李淮錦:“淮錦,如果你以後分不清喜歡和習慣,就試著和她分開生活一段時間,到時候,你就會發現喜歡會刻骨銘心,而習慣會雲淡風輕。”抹鳶像人生導師一樣,語重心長的教育著淮錦。
淮錦很也正式地看著她,“你壓到我的書了。”
……
後來,抹鳶又想起記得有一段時間,淮錦總是問她溫崢的事情,問的她差點炸了。
於是,當天下午她又傻了吧唧地跑去找淮錦:“淮錦,你以前為什麼總問我溫崢的事?”
“我怕你身在曹營心在漢。”
“放心吧。我現在是心在曹營心在漢。”
“心在曹營嗎?”
“恩……算是。”
……
“小鳶,問你個問題。”
“你說。”
“為什麼總下午來煩我。”
“因為上午賴床。”
……
就這樣,兩個人每天磕磕絆絆,但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的過去了。抹鳶身體已經大好了,激動地非要見見武醫,被淮錦一盆冷水潑了回去。雖然已經生龍活虎,但抹鳶表麵上當然還是要裝著很虛弱,畢竟要給別人一種命不久矣的假象。
淮錦看著她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走過自己麵前,搖頭歎道:“居然比我還假。”
“你也知道你太假。”
小小的院子裏,兩人咳得一個比一個嚴重。
……
福有雙至,在抹鳶發現自己的輕功終於可以飛上房頂的同一天。竟傳來洪威將軍大敗,薑國再失一城的消息。
小洌果然厲害。
溋兒苦苦支撐這麼多年,終於等到小洌獨當一麵的時候了。
當整個京城秋風蕭瑟,愁雲慘淡的時候,抹鳶的世界卻陽光燦爛,春暖花開。
“你說我最近怎麼運氣這麼好?”抹鳶笑嘻嘻的問。
淮錦瞟她一眼,“因為你以前太倒黴了。”
也對哦。以前的日子,確實太難過了。
溫崢,難道甩開了你,竟也甩開了我半生的晦氣。
“薑國又敗了,你怎麼並不難過?”抹鳶轉移了話題。
淮錦淡淡道,“聖上的治國之道,戰爭不過是遲早的事。”
皇上的確雄才大略,有勇有謀,但也喜怒無常,背信棄義。又好大喜功,窮兵黷武。
所以折騰了一輩子也沒有稱霸中原,反而還弄得民不聊生。
一個沒有德行的人,無法長久統治一個國家。
這是淮錦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告訴他的。
可惜皇帝並不懂。
亂吧,早就該亂了。
“你這麼說話會掉腦袋的。”抹鳶提醒道。
“證明我沒防著你。”
“哈哈。”抹鳶笑道,“那……”
淮錦給抹鳶一個眼神,抹鳶立刻噤聲,有人來了。
兩個人又開始了嫻熟的裝病。臉色慘白,嘴唇發紫,
“夫人,該去太醫院了。”絮荷緩緩走來,邊走邊想,看這個情況,可能該通知上麵準備棺材了。
到了八月每隔幾天,抹鳶都要被帶去太醫院,有淮錦的神醫在,太醫自然看不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