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鳶問道:“這個天氣,東西運過來就發壞了吧?”
淮錦頭也不抬,譏諷道:“我竟不知,江淮一帶在你眼裏隻有吃的。”
……
抹鳶吃癟,狀似無意地問道,“你今日要去哪裏?”
“巡巡邏,搜搜城。”
“何時回來?”
淮錦笑了,“你居然關心我?”
抹鳶隨手提壺倒杯茶,“不然誰為我拿飯。”
“嗬。”淮錦晃晃悠悠,蕩出門去,“晚上吧。”
07京城城門口,一排排士兵站的筆直。火辣的太陽,照的盔甲都燙了手。汗一滴滴滴下來,浸透了衣衫。
“這大太陽底下站著,累嗎?”
“不累!”
“如果有機會能不站著呢?”
……
看著士兵期盼的眼神,那人輕笑一聲:“今晚聽我的,明天你就不用站著了。”
“……好。”
08自淮錦走後,抹鳶就一直在謀劃令牌之事,臨天教的死囚們已經出來二十天左右了,這個時間不短了,如果再拖下去,遲早會被發現。
無論如何,就今晚吧。
“絮荷!”
“夫人。”
“差人去將軍府將我的涼枕帶來,晚上太熱,實在睡不著。”
“宮裏有涼枕。”
“睡不慣。麻煩你了。”
“這可不敢當。奴婢馬上就去。”
金溋知道宮裏差人拿涼枕,就是信號。今晚,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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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荷剛出門,便於一隊侍衛擦肩而過,提著一堆東西,風塵仆仆,為首的那個看上去年近四十,但身形頎長,眉飛入鬢,不顯一絲老態,看著院子裏的抹鳶作揖道,“姑娘是?”
“我……我算借住。”抹鳶發現自己的身份不太好形容,隻得一句帶過,開口詢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從東南邊境而來,來給我們家公子送些東西。”那男子恭敬有禮。
抹鳶點頭,伸手向院落一角道:“那你們便放在那裏吧。你們公子臨走時交代的。”
在那男子的指揮下,幾個侍衛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大包小包的東西整齊的放在了院落一角,想來那應該是淮錦家裏的特產吧。想想,淮錦雖然是人質,但也還是挺幸運的。至少家裏還有人惦記著。
那男子走向抹鳶,客氣道:“姑娘,我家公子在這裏,還好吧?”
“他很好。”抹鳶笑著說。
“我們畢竟不是宮裏的人,在此不便久留。如果姑娘和公子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還希望姑娘能多多照看。公子他身體欠佳,脾氣也略有古怪,還希望姑娘多多擔待。現下這個情形,我們李家恐怕是要虧欠姑娘了。”
那男子說的十分委婉,但抹鳶還是聽得出來,那男子似乎是誤會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抹鳶開口欲解釋,卻也不知該怎麼說。想想反正這些人馬上就走,也無傷大雅,便就沒有解釋。
抹鳶思考間,那男子拿出一封信,“這封信,還希望姑娘轉交給公子。”
“這……”
“雖然知道不可能。”那男子自言自語道,“但王妃還是希望能在去之前,見他一麵。”
“什麼!”抹鳶震驚道。
男子抬頭,眼圈微紅,“待公子拿到信後,還請姑娘安慰安慰。”
“王妃她怎麼樣?”
“恐怕是活不過今年年底了。”
“你,你們公子不是……”抹鳶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不是認識一些醫術高明的大夫嗎?”
男子難過道:“沒用的,已經無力回天了。”
男子眼眶紅紅,“王妃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在臨走之前,還能看公子一眼。畢竟……”男子哽咽道,“畢竟,那是李家唯一的孩子了。”
“好,我一定會轉告他的。”
“姑娘千萬別告訴公子,王妃想見他。”男子急促道。
“為什麼?”
男子苦笑道:“姑娘也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皇上是不會放公子回去的。說了,他反而難過。萬一為了回家而做了什麼傻事,老王爺和老王妃可怎麼辦呐。”
想想淮錦的處境,抹鳶知道他說的的確是事實,“那信上?”
“信上隻是說王妃病重,希望他在宮裏好好呆著,不要出事,不要給王府惹事。這樣王妃就可以安心而去了。並沒有說王妃想見他。”
“他會信嗎?”
那男子歎口氣,“會的。”
抬頭看看天,男子作揖道:“這裏不宜久留,我們走了。東西和信都交給姑娘了。多謝。”
“告辭。”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