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心急了?”淩信宇輕笑,一雙黑眸深邃又黑沉沉的,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或者,你在害怕?”
唐翹楚微微揚起下巴:“若是怕,我就不來了,說吧,在我麵前,不必端著偽君子的臉孔,你不覺得惡心,我覺得惡心。”為什麼這個人曾經是她愛過的男人?一想到這個男人陰毒的手段,她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附身那樣陰冷。
“翹楚,你何必拒我千裏之外?我對別人不好,難道對你還不夠好麼?”淩信城盯著唐翹楚那張白皙的臉龐,想起那段美好的時光。是的,那段日子,不止是唐翹楚最快樂的日子,也是他最快活的日子。他從沒有想過,會和一個女人戲假情真,真正沉迷進去。
“你當然對我好。”唐翹楚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絲冷笑:“和別人一起謀害我的父母,奪走我父母的心血,這不算好?還有誰比你更好?”若是一早看穿他的真麵目多好啊?可惜,她那個時候完全被愛情蒙蔽了眼睛。
“你!”淩信城惱怒。“你無非是恨我接近你別有居心,在最後,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我們的感情,可是,唐翹楚,你若是站在我這個位置,你就該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能選擇的。你若是真的愛我,就該為我想想。至於你父母的死,真的和我無關,我當初已經想盡辦法要保住他們的性命,是他們冥頑不靈,惹怒了那幫人,才會喪命......,事情會發展到那種地步,隻能說是你父母命該如此,不該推卸責任在我身上。”如果當初不是他,不止是唐翹楚的父母,就是唐翹楚,也會淒慘地死去。淩信城自認為他盡力了,唐翹楚不該責怪他。
唐翹楚聞言,一雙黑眸越發暗淡下去:“如果你沒有把責任推卸,或許我對你還留著一絲尊重。可惜,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難道他就不會讓你失望?”淩信城逼近唐翹楚:“敢不敢和我賭,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一樣能拋下你。”
唐翹楚望著淩信城那雙自信滿滿的眼眸,輕笑一聲:“你知道被人背叛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感覺有什麼不同?”
淩信城一怔,沒有說話。
“當有人第一次背叛你的時候,無論他用了多少力氣,那把刀就像插在心口上的尖刃,永遠提醒自己,人是不可信的,會背叛,會說謊,會欺騙,甚至會出爾反爾。”唐翹楚說的時候,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嘲諷。“所以,後麵的人不管插上多少刀,永遠不會比這一刀讓人疼。淩信城,這人要麼一輩子不要背叛,要麼,一旦背叛了就不要指望別人重新相信你。”
沒有人會願意跌倒在同一個地方,她唐翹楚再蠢,也不會在同一個男人身上跌倒。
淩信城的臉陰沉沉的,他知道唐翹楚的意思,被人背叛後產生的不信任感,永遠會伴隨著那個人。“有幾個人不被人背叛?”
“是啊。”唐翹楚輕笑:“是我太天真了,以為你是為數不多的那幾個人......”她不在乎其他人的背叛,隻在乎身邊的人,卻不想,恰恰是她最在乎的男人,給她上了一堂血淋淋的課程。“你現在把我找來,證明霍天培也會背叛,你覺得這樣做有意思麼?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這個遊戲好玩,因為我知道,他背不背叛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沒了他,我依然能活得很好。”
曾經,她以為失去自己愛的人,會永遠得不到救贖,後來才知道,人,才是自己的神,隻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贖。
“是嗎?”淩信城不相信唐翹楚的話。“我隻是要你看得更加清楚而已。”
“隨便你。”唐翹楚冷冷一笑,他的那點心思,她又怎麼會看不出?無非是告訴自己,霍天培對自己的愛不過如此而已。
“走吧,他已經在等著。”淩信城不會半途而廢,在他看起來,有些事情,親耳聽到和假設,永遠是兩回事。
“好。”唐翹楚並沒有後退,對她說,有些事,該發生的遲早要發生,不去麵對,不代表這件事不存在,與其磨磨蹭蹭地等著結果,還不如幹脆利落地了斷。
淩信城的心情很複雜。他一方麵不希望唐翹楚會受傷,另一方麵又恨不得唐翹楚和霍天培徹底決裂。
“你站在這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淩信城給唐翹楚安排了一個小房間,房間裏擺著高清的熒幕,熒幕上的主角正是霍天培。
“好豐盛的午餐。”唐翹楚的臉上掛著一抹淺笑:“既然我已經來了,也不能空著肚子看戲,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