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爸爸說:“都是你!就是因為你,我們成了人家眼上的人!這還讓過個安生日子不讓了?”
高小帥說:“你要是招了新颶迅當女婿,比這還熱鬧呢。”
白爸爸說:“有你這麼對師傅說話的嗎?”
高小帥連忙抓起小姨剛摘下的圍裙往身上戴,說:“師傅,您吩咐。”
白爸爸說:“把那手伸進去,燒餅翻個個兒。”
高小帥答應著,努力去做。爐子裏溫度不低,高小帥還受不了那個罪,嘴咧起來,叫著:“哎呀,哎呀……”
白媽媽說:“你別折騰他了。小帥啊,送飯來就行了,跟沁冰兩個騎著車子回去吧。”
白沁冰說:“媽,你和小姨吃了飯回去歇著吧,我和我爸在這兒就行了。”
高小帥連忙說:“我也不回去。”
正說著,薛鬆妮他爸開車過來了,下車,買燒餅,還對小姨說:“下午唱歌嗎?搭我的車吧。”
小姨說下午不唱,薛鬆妮的爸爸就有些失望,買了燒餅,一時還不太舍得離去,看著高小帥,說:“請了個小夥計啊?”
大家都笑,白媽媽說:“請小夥計就請不起,小帥是我自己的孩子。”
大家站著說了會兒話,白媽媽知道薛鬆妮爸爸的意思,就催小姨搭車走了。
看著白媽媽和白爸爸在燒餅攤後麵吃著簡單的飯菜,看著笑盈盈招呼客人給客人指路的白沁冰,高小帥心裏不知為什麼,感覺特別踏實。
高小帥的眼光,挪向白爸爸的手指,那蒼老的、紅彤彤的、被火烤的手指,有點兒變形,此刻,它們努力地搦著筷子,把食物往自己的嘴裏送。
有什麼理由不好好生活?有什麼理由?
高小帥有些感動,看了一眼那匆忙的大街,低頭努力把活兒做細、做好。
吃了晚飯,白爸爸把高小帥叫道跟前,沉默著。高小帥做出俯首帖耳的樣子,很乖地問:“師傅,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
白爸爸說:“什麼吩咐?我哪兒敢吩咐你?”
白沁冰和白媽媽在一旁,想笑,使勁兒憋著。
高小帥說:“看您說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不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嗎?”
“猴子精……。就算我是唐僧,能把孫悟空怎麼著?我也不是唐僧啊,我也請不動菩薩,來給你戴個緊箍咒,再教我念上一段兒經!”
高小帥說:“您說什麼,我聽就是了。反正我爸也不要我,我就打算把您當父親了。”
白爸爸說:“呀呀呀,當不起!那個,你爸拎來這些東西,拎你屋裏去啊。”
高小帥說:“那是給您的。”
白爸爸說:“我也當不起!”
高小帥說:“那我也不能給他送回去呀,我不願意進那個家。”
白爸爸說:“給你小孟哥送去吧,成天搭人家的車,也算謝謝了。”
高小帥說:“好。送給小孟哥也行,他們兩口子待我不錯。”說著,就要拿了那些禮品去送。
白媽媽搶過來,說:“別呀,你傻啊小帥?這麼貴的東西哪兒能都給人家?給他一瓶酒得了!哎呀,五糧液……,嘖嘖,真舍得!這得多少錢啊?你師傅不要,這不還有我呢?今年送禮送什麼?要送就送腦白金……。哎呀,還有煙,老頭子,煙你抽吧啊……”
白媽媽翻騰著,塞給高小帥一瓶酒,還把一條煙砸給了白爸爸。
白爸爸說:“煙我也不抽,吸煙有害健康,那就是燒錢呀,我心疼得慌。再說了,吸煙手上有煙味兒,還怎麼打燒餅?拿走拿走,都給小孟送去……”說著,把煙又砸給了高小帥。
高小帥說:“都不抽放我們公司招待客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