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格多喇嘛很喜歡這頂帽子，隻是他沒說出來，一直都不吭聲。布達姆舒也沒有吭聲，不過他已經看出喇嘛瞧上了他這頂帽子，最後才說：“聖明的波格多喇嘛！我上次在您那頂神聖的帽子上看見有個很大的窟窿。得把那個窟窿堵上。可您沒戴帽子又不能在這裏打坐。怎麼辦？”波格多喇嘛說：“你說得對，布達姆舒！我的帽子是磨出了窟窿，一刮風我的腦袋就冷。有什麼想法也讓風給刮跑了。這頂帽子是該補了。勞你的駕，請你把我的帽子拿去把窟窿給堵上，這段時間我就戴你的帽子。”說著，波格多喇嘛把銅冠交給了布達姆舒。可這工夫諾顏們已向人們宣布，說他們打賭贏了布達姆舒。他們剛宣布·951·完，在帳篷前坐下，就看見布達姆舒頭頂波格多的喇嘛的銅冠，正在向他們走來哩。人們歡欣雀躍，都說：“布達姆舒太機靈了！……布達姆舒太聰明了！……他這次打賭又打贏了！……”諾顏們隻好又再管他二十個月的夥食。
喇嘛學狗叫
到了第二十個月的最後一天晚上，布達姆舒問諾顏們：“波格多喇嘛在我麵前站起來過嗎？”諾顏們回答說：“站起來過！”布達姆舒又問：“他喝過我送去的牛奶嗎？”諾顏們說：“喝過！”布達姆舒再問：“他把那頂銅冠給過我嗎？”諾顏們又說：“給了！全是那麼回事！全是那麼回事！”布達姆舒最後說：“既然如此，我還要叫他學狗叫！”諾顏們聽了一個個都蹦了起來，嚷嚷道：“你看來是瘋了！聖明的波格多喇嘛怎麼會學狗叫？”布達姆舒說：“你們瞎嚷嚷什麼！咱們可以再打賭嘛。我要是輸了，給你們當三十年的長工。要是贏了，你們再管我三十個月的夥食！”
諾顏們擔心他反悔，很快便跟他達成了協議。布達姆舒又說：“你們跟我一道走吧，到祈禱室門口去聽好了！”諾顏們匆忙穿上大袍，跟上他便走了。他們來到祈禱室，布達姆舒進去，留下諾顏們在門口等候。布達姆舒猶豫不決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說：“聖明的波格多喇嘛！都說您智謀超人，天底下的事沒有您不知道的！請您給評評！我對我們那些人說，不同地方的狗叫法也不一樣。可他們不同意我的說法，要跟我打賭。您說我們誰說的對呢？”智謀超人的波格多喇嘛說：“你呀，布達姆舒，真是個木頭腦袋！哪個地方的狗都是一個叫法。”
布達姆舒又說：“聖明的波格多喇嘛！我去過的一些地方狗是‘哇—哇’地叫，我去過的另一些地方又是‘嗚—嗚’地叫。”喇嘛說：“你的耳朵呀，布達姆舒，就配給兩巴掌！你不會是聾了吧！沒有狗是這麼叫的！”布達姆舒忙著點頭，說：“您說對了，聖明的波格多喇嘛！我耳朵是有·061·些背！您作為一個聖明的喇嘛，不用說是知道狗是怎麼叫的吧？”喇嘛說：“我全知道！”布達姆舒又說：“聖明的波格多喇嘛啊！您哪怕把您的一丁點兒智慧給我也好呀！您倒說說，狗是怎麼叫的呢？以後我就知道了，也就不會再瞎說八道一通去跟別人打賭。隻是您得叫大聲一些，好讓我聽見。”
“那你聽著好了！”波格多喇嘛得意地說，並且盡量大聲地吠了幾聲：“汪—汪！汪—汪！……就這麼叫！……汪—汪！汪—汪！聽清楚嗎？”“謝謝您，聖明的波格多喇嘛，我聽清楚了！”布達姆舒說完，轉身走出祈禱室。諾顏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地站在門外，臉色難看極了。布達姆舒出來後問他們：“你們聽見沒有？”諾顏們小聲地回答說：“聽見了，你這個該死的！”布達姆舒興衝衝地說：“這我無所謂！是你們該管我的夥食，而不是我管你們。快燉羊肉吧，準備好酸牛奶！”諾顏們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不過他們也沒辦法！布達姆舒卻開懷大笑，在諾顏們的前麵走去。以上三則粟周熊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