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付予年哄樂樂午睡,小孩子窩在他的懷裏,大大的眼睛望著他,“爸爸,你和媽媽吵架了嗎?”
付予年笑笑,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刮了刮樂樂的鼻子,“為什麼這麼問?”
樂樂歪著小腦袋,盯著付予年的臉,“因為媽媽這幾天都不高興啊,也不怎麼理你…”
“一定是你惹媽咪生氣了,否則媽咪不會不笑的…”
孩子的童言最是真誠,聽樂樂這麼一說,付予年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時蘇一直是個愛笑的姑娘,可是自打她懷孕以來,妊娠反應那麼強烈,他幾乎很少見到她臉上有笑容。
時蘇為他犧牲了那麼多,他又給了她什麼?
人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尊重,就是和她結婚,給她一份真誠穩定的婚姻。
可是他呢?
他竟然連最基本的東西都給不了她…
看著兒子天真的小臉兒,付予年不禁在心底感歎。
他雖然在花城也算得上風雲人物,可竟然悲哀到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守護不了,他還算什麼男人?
離開樂樂的房間時,他特意走到了時間的房門前。
不出所料,門依舊是關著的,悄無聲音,站在窗邊朝裏頭望了又望,窗簾拉起來,任他望破了眼,也瞧不見時蘇在做什麼。
他想敲門,手貼到門上的那一刻,他突然又沒有了勇氣。
不能給自己女人最好的保護,他這算是什麼愛人?
也不知道是跟自己生氣,還是跟寇以勳生氣,朝著一旁的石柱就狠狠踢了一腳。
砰…
聲音不大,一直關在房間裏的時蘇卻聽到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打開門出來看。
一開門,便瞧見付予年站在那裏,雙眼正凝視著自己。
一看見他,男人的平靜的臉上頓時起了變化,一雙眼睛裏透出來的全是恐懼。
時蘇冷冷的看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又把門關上了。
碩大的關門聲震得她心口發疼。
自己這是怎麼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同情這個騙子麼?
時蘇,你別傻了,光愛有什麼用?一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你,卻去娶別的女人,你覺得這是愛嗎?
“蘇蘇,開開門,就讓我說一句話,好嗎?”
付予年急切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時蘇聽得心頭一陣陣發緊,背靠著門,睜大了眼睛,仰望四十五度角,到底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付予年,我已經說過了,如果你一定要娶別的女人,我不會再見你…”
“蘇蘇,你剛才說過要給我機會談一談的…”
“付予年,我現在突然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
“你…”付予年站在門外,之前所有的希望之火全部滅了下去,透出一種無盡的悲傷。
“蘇蘇,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過了這一個月,我一定娶你…”
時蘇站在門裏,背倚著門,如果不是門支撐著她全身重量的話,隻怕她已經倒下去了。
“付予年,到現在你還騙我嗎?”
“你既然娶了別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娶我?你想犯重婚罪麼?”
付予年站在門外,想再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又想起身上的那枚竊/聽/器,最後還是咬牙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犯重婚罪的,我想要的女人,從來都隻有你一個!”
時蘇冷笑,心底卻在流淚,說到底,付予年還是要娶那個女人!
“付予年,你知道嗎?”
“我這人有一個毛病,凡是別人碰過的東西,我是不會再碰的,因為…”
“我嫌髒!”
最後幾個字說出來,門外突然安靜了。
寂靜無聲,連一絲兒呼吸聲都沒有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愛情裏,全心全意的愛,她把唯一的自己給付予年,自然也希望付予年把唯一的他交給自己。
她的愛情,容不得半點沙子。
如果付予年不能做到和她一樣的唯一,那麼,她寧可不愛!
付予年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再後來,時蘇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車輪碾壓著濕漉漉的路遠去,最後,隻剩下一片空寂的雨聲。
時蘇終於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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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予年去了醫院,向苒閔橈辭行,說花城臨時有急事,要先回去一趟,苒閔橈代為照顧好時蘇和樂樂,過段時間等他忙好了,就回來接他們母子回去。
苒閔橈現在對這個女婿倒是很滿意的,付予年有些同年人所不具備的沉穩和大氣,最最關鍵的是,他是真心實意的待時蘇。
人生在世,能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而你又真心愛他的人並不容易,他也不是那不開明的父親,所以,對於時蘇和付予年的愛情,他是讚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