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長沙K137快速
從株洲去長沙其實可以坐公交,但是我依舊選擇讓我又愛又恨的火車。有時候一個人的選擇並非需要各種理由,而更像是一種習慣的體現。
手機上網查詢了下,在列車信息表上挑了一班六點多的K137。
因為它始發站是上海南,還途徑嘉興海寧等地,大學那會兒我去上海玩,下午回嘉興,我常選擇這班火車回家。
在略顯燥熱的路麵上攔下了輛的士,匆匆擠進。
“師傅,去火車站。”
“好嘞,小弟,坐穩咯!”
司機師傅一看就是老手,從一檔換到四檔僅僅4秒,連貫得沒有間隙,其熟諳的動作簡直敢比職業賽車手,所以,我所乘坐的的士猶如穿梭在湘江裏的魚,甚是歡快。如此嫻熟風騷的走位配上的哥不時哼唱的小調,瞬時把這天氣的悶熱給驅散得一幹二淨。我笑著問師傅:“師傅,您是練過的吧?”
“哈哈,每天三百多公裏,有個成語怎麼說來著,對,熟能生巧啊!”正說間司機變道左轉,刷刷刷兩條車道過去,我拉緊窗沿的把手關切地問道:“師傅,您的車轉向燈壞了嗎?”
“沒壞啊,好得很。我們這裏每五年換一輛車,我這車剛換沒多久。”
“既然沒壞,那怎麼之前變道時沒見你亮轉向燈?”
“哈哈,小弟,你是開車的新手吧?等以後你開多了,你就不會問我這問題了。其實我們變道之前,早就從後視鏡看了後麵有沒有車。再說了,出租車要想變道,就沒有變不過去的哈。”
“可不,我看您一直在超車啊,我其實不趕時間,我特地選了六點多的火車,避開了早高峰咯!”
“小年輕,你是不知道啊,幹我們這一行,若不超車便賺不到錢。隻有盡快把乘客送到目的地,我們才能拉上下一位乘客,要知道我們一睜眼就是將近兩百塊的份子錢。傷不起,真的傷不起啊!”說完又哼起了小調。
此曲還未哼完,車便停靠在了株洲火車站。
來到株洲站,發現我還是太相信火車的準點性。在中國等火車就和女友約會是一個道理。對方遲到是正常現象,並且一切後果由你自己承擔,然後在她到來時,你又會忽然產生一種忘卻之前長時間等待的不滿,隨之取代的是莫名喜悅的神情。沒辦法,車沒來,便隻有等。
在候車室,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對母子。孩子差不多十歲左右,小小年紀卻顯得頗為老成,絕大部分緣由是其鼻梁上架著一副大圓眼鏡,其度數仿佛年近30女子的歲數——是個不能說又猜不透的秘密了,且兩手捧著一個平板電腦在看《生化危機》的電影。
我實在佩服現在的辣媽,孩子這麼小就給他看如此血腥暴力的影片。我印象中小時候和父母隻去看過泰坦尼克號,結果關鍵時刻和諧我雙眼的不是廣電總局而是他們的手。可我確乎後來就對素描甚是感興趣了。我也感慨互聯網興起的這幾年,孩子的娛樂完全離不開3C產品。想我幼年時期,幾個人一起玩丟手帕都能玩上一個下午,而且這種遊戲的成本極低,隻要有一塊手帕就行,根本無需哪怕是1C。
現在的父母可真是能在孩子身上下血本。
孩子看著電影,忽然轉頭向著他母親眨了眨眼,那目光透過鏡片依舊顯現出未脫的稚氣:“媽媽,保護傘公司不是製藥公司麼?那他們投毒,讓僵屍蔓延,算什麼意思呢?”
但聽得他母親說:“保護傘公司要是不先把有毒的東西擴散出去,又怎麼能賺錢賣解藥呢?”
“可是,媽媽,保護傘公司他們自己的人不怕被僵屍咬嗎?我昨晚看第一部,他們公司都被炸了,他們為什麼還要投毒?”
媽媽摸了摸孩子的頭說:“保護傘公司的人,他們是被保護起來的,他們是有特權的人,不會被咬,隻有浣熊市的市民才會中毒,才會被咬!”
“但是,媽媽,如果人們都被咬了,他們賺錢還有意思麼?”
這位母親聽到這個問題臉上霎時表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所幸此時正開始檢票了,母親就直接拉上兒子說可以上火車了。我也起身拉著行李跟在他們母子倆身後進入通道。待上了火車,我發現這對母子仍舊坐我對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