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漫不經心地說:“像你這樣有風度的人肯定讓人很樂意接近,不像有些人,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我又假裝歎息了一聲,接著說,“可能還不止遠,我看啊,那些討厭的人啊,肯定會讓人寧肯跟毒蛇的牙齒親吻也不願意靠近他呢。”說完我假裝抬頭看天空,沒有去看那個一開口就叫我“八婆”的人。
若林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我的話,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臉鐵青的夏桑,搖著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我忍耐不住偷瞄了一下夏桑,看著他被我的話擠兌得一臉便秘的樣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嘴角的笑意也有點兒掩飾不住。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我,落穗,不要再問了,他都說了,既然開心的話,問那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一旁的若林很給麵子地清了幾下嗓子,岔開了話題,跟我說起了學院附近的環境。
看著夏桑越來越難看的臉,我在心裏偷笑了一下,哼,讓你老是叫我“醜女”,平時我是懶得搭理你才讓你占上風的!
見我偷看他,夏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在看樣子他正打算開口時……
“OK,打住。”若林在一旁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隻見他用手指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眼睛帶笑地看著正要開口的夏桑:“要有風度啊,夏桑同學。”
夏桑又瞪了我一眼,我朝他做了個鬼臉。下一刻隻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頭,不再理我了。
我朝若林感激地笑了一下,其實說真的,我也不想再鬥下去了,我怕很影響接下來的食欲。
原本以為會有一個愉快的晚上,就像那天若林帶我去看煙火大會,然後吃了BBQ的那個晚上一樣。可等吃完牛排,甜點剛上來,若林就接到了電話,說學院有事找他,他要先行一步,讓我跟夏桑好好把甜點吃完了再一起回學院。
聽得我都快哭出來了……老天爺啊,我才不願意跟夏桑待在一塊兒,要不,第三次世界大戰肯定會在我們之間爆發的。
我睜著充滿希翼的眼睛看向若林,用眼神乞求:“我跟你一起走。”天哪,若林,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單獨跟夏桑在一起,我肯定會被他惡毒報複的,我不要吃什麼甜點,我隻要求安全地回到寢室,可以順利見到明天的太陽。
我求生的欲望是那麼強烈,以致若林好笑地看著我時,我雙手合十地又哀求了一次,“帶我走吧……”
若林看著我,忍不住笑著搖了下頭,對我說:“這裏的甜點是意大利黑森林蛋糕,是餐廳特別從意大利請來的頂級糕點師的手藝,你確定你不吃嗎?”
啊?黑森林蛋糕?那是我最愛的蛋糕,還是意大利頂級糕點師的手藝?聽若林這麼一說,我又猶豫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夏桑,見他這個時候都沒瞪我,膽子稍微又大了起來,為了我的美食,我猶豫了……一秒,隻一秒就對若林說:“你走吧。”
“你們好好相處吧。”看著我們,若林就像看著兩個調皮的孩子一樣無奈地搖了下頭。
我朝他做了個鬼臉,揮了揮手:“好了,你走吧,我才不會跟他鬥嘴的。”為了美食,這次我決定忍讓,不跟那個“真正的小孩”計較。
“夏桑……”若林起身要走,對著夏桑又說了一句,“要好好送落穗回去,知道了吧?”
一臉冷漠像是無視我們的夏桑這時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答應。
“好不好?”若林又特別無奈地追問了一句,一臉拿夏桑沒有辦法的樣子。
“知道了,煩不煩!”在若林“我一定要讓你確定”的口氣下,毒舌男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若林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看樣子是又被人催了,他又叮囑了夏桑幾句,朝我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這次真的走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點兒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可是,黑森林蛋糕呢……好吧,為了美食,還是忍耐一下吧。
難得的是,夏桑居然聽了若林的話,直到我們吃完甜點,他都沒有說話,自然就沒有對我說什我難聽的話了。
甚至在出餐廳是他還幫我開了門,讓我先走了出去。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們隻是吃了好吃的蛋糕而已,夏桑怎麼像是吃錯了藥,整個人都變了似的!
“謝謝”盡管很奇怪,但我還是禮貌地道了謝,其實我真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隻要他不那麼時時挑釁我,我也不會跟他爭吵。
出去的時候我才發現今天晚上天上有星星,風也小了,不是很冷,吹在人的臉上還覺得有幾分舒適的感覺。
我不禁心情更好了起來:“今天晚上有星星呢……”
夏桑也抬頭看了看,過了好一會才“嗯”了一聲。
夜風緩緩襲來,我和夏桑一起走在學院旁邊的林蔭道上。
我們一直都不說話,就在越來越安靜的環境讓我覺得有點兒心慌之時,夏桑卻突然開了口:“你是怎麼來這所學院的?”
“我……”我偏頭想了一下,把腦海裏想到的答案告訴了他,“數學成績特別好,作為特招生我就進來了,你呢?”
其實,我也挺好奇他是怎麼進來的——性格這麼差。我看著他時眼睛裏也不由得帶著點兒好奇。
“我?”夏桑看了我一眼,然後才接著說,“奧林匹克競賽中得過獎,所以也是作為特招生進來的,不過我比你早來一期。”
“你也是?”我不禁驚呼,啊,怎麼這麼巧,我也是在奧林匹克競賽中得過獎才來迷羅學院的啊。
“什麼叫我也是?”夏桑看著我,像是也很奇怪,“難不成你也參加過競賽?”
我趕緊點頭:“啊,是啊,我得的是一等獎,你呢?”
夏桑又看了我幾眼,才說:“特等獎。”
“好厲害!”我不禁脫口而出,“特等獎才一個人啊。”不想我,得一等獎的有五個人,沒想到夏桑居然這麼厲害。
看夏桑現在好像挺願意說話的樣子,我不禁又問了一句:“那你平時最喜歡做什麼?”
“聽音樂,看書。”
我好奇地看著他,看起來夏桑喜歡的都是很安靜的東西,不像他的言語表現得那麼有攻擊力。
“你呢?”夏桑突然也問我。
我笑了笑,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我也喜歡音樂,不過我喜歡的比較特別一點兒的。”
“特別一點兒的?”
“嗯,”我重重地點了下頭,“我喜歡搖滾。”
喜歡搖滾的女生據我所知不是很多,所以我才說是特別一點兒的,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他,我知道一般女生都喜歡安靜一點兒的音樂,或者歡快型的,很少有人像我這樣迷戀搖滾的。
“你喜歡搖滾?”夏桑眉頭皺了一下,很困惑的樣子。
我看著他那樣子笑了起來:“嚇到了吧?”
果然是嚇到了吧,不過我覺得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給別人聽的,畢竟我是真的很喜歡搖滾的,就算特別,我也希望能說出來得到別人的認同。
“不是,”他搖了搖頭,一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的樣子問,“你喜歡什麼搖滾?”
“偏重金屬一點兒。”微風吹得頭發把眼睛都擋住了,我攏了下頭發,接著回答,“我喜歡比較冷風的樂隊,在國內不被大多數人知道的那種。”
“說來聽聽。”在轉彎時,夏桑很自然地走到我左邊,讓我走在人行道裏邊,不靠近馬路。
保護我的程序好像已經寫進了他的大腦,我朝他露出笑容表示感謝。
“Negative,聽說過嗎?”我看向他。
夏桑沒說話,走了好幾步才說:“一支芬蘭樂隊,1997年成立的,是不是?”
我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天哪,他怎麼知道這支樂隊的?
“中文名譯作‘消極樂隊’,JonneAaron是主唱,樂隊是他在高中的時候創建的。”夏桑看著我笑了一笑,眼睛竟然亮得比天上的星光還耀眼,更讓我覺得心動的是,這時候他還朝我眨了眨眼,才繼續說,“樂隊名字意義不同的是,他們的歌詞很具有積極性,對不對?”
“嘎……”我驚詫得發出了鴨子一樣難聽的聲音,我連忙捂住嘴,又止不住地連連點頭。
“接下來的內容就由你有說吧。”像是考驗我一樣,他略帶挑釁地朝我挑了下眉。
我笑,聳聳肩,接受挑戰,補充著他沒說的:“樂隊是在坦佩雷組建的,一開始隻有三個成員,然後相繼增入了三個成員,Antti,Larry和SirChristus,後來SirChristus退出,他們現在的成員是五個。”
我朝他得意地一笑,然後看著他等他接話----我倒要看到底是他知道的還是我知道的多。
夏桑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接著說:“他們的第一張專輯叫【WarOfLove】,JonneAaron是主唱也是樂隊的靈魂人物,他同時作詞作曲,他對於Negative----樂隊名字的詮釋就是,生活就是由矛盾和衝突組成的。另外,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嗬嗬,“我笑,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他有頭閃亮的金發,星座是處女座,私底下很害羞。“
我眨著眼睛看著夏桑,夏桑也看著我,我們齊齊都沉默了下來,這實在太巧合了,巧合得不可思議。
“你也喜歡這支樂隊?”我略帶遲疑地看著他。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很快地說:“我喜歡主唱說的那句----要永遠相信你的夢想。他們確實是支好樂隊。”
“你最喜歡他們的哪首歌?”我問他。
“FrozenToLoseItAll,還有,StillAlive。“他抿了下薄唇,不假思索地說。
我完全驚呆了,我敢肯定我的嘴巴已將張成O形:“我也是..。”我聽到自己這樣傻乎乎地跟他說,那樣子肯定傻極了,天哪,我最喜歡的也是這兩首。
“你也是?”夏桑的眼睛也瞪大了一點兒。
我點頭。
我想,我們完全被這個過於巧合的巧合驚呆了,等呆愣過後,我們相視一笑,夏桑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