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出生之後,他被封為丞相,成了皇上的得力助手。他每天早出晚歸,兩人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甜蜜。每晚她都在給他送去夜宵後獨自回房,躺在冰冷的床榻上。
沒有他陪伴的夜晚,她都會做噩夢,經常是哭著醒來的。但當她出現在他麵前時還是會保持著他最愛的笑臉。
這幾年每當夢回,她都很想鼓起勇氣和他合好,隻是再想到那個女人和孩子的時候她膽怯了。
情深便也傷的深,心中的傷口無法完全愈合,摔碎的銅鏡又怎能重圓呢。
“嬤嬤”宋敏輕聲叫到。但就在這時屋外響起李婉清脆如百靈般的聲音“娘親,婉兒給你送早飯啦”
宋嬤嬤聽到後臉上大喜,一拍手高興的說道“小小姐果然是小姐的貼心小棉襖”說罷沒等宋敏開口就開門迎了出去。
“小小姐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宋嬤嬤接過李婉手中的食盒問到。
“昨日可能是玩的累了,回去倒頭就睡了,誰知早上睜眼後便是比平常提前醒了一個時辰”李婉說道。
“再睡也是睡不著的,便去廚房做了早飯”
“這……小小姐做的?”宋嬤嬤掂量著重重的食盒驚訝道。
李婉點點頭將宋嬤嬤往屋裏推“我也是估摸著這個時候娘親應該醒了就趕忙送了來,嬤嬤快拿進去吧,要不該涼了”
“那小小姐吃了嗎?”宋嬤嬤又問到。
李婉一怔,眼神飄忽不定,尷尬的點點頭“吃了,吃了,嬤嬤不必擔心我,趕快進去吧,要不真涼了”
不過話音未落,肚子便“咕咕”的叫了兩聲。李婉紅了臉,更是尷尬的低下頭。
宋嬤嬤當然知道李婉為何撒謊,看她垂著頭委屈的樣子,心疼不已,拉著她的手就往屋裏走“小小姐在這兒吃完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還要去祖母那裏請安呢”李婉連連拒絕,可奈何宋嬤嬤力氣太大愣是將她拽進了屋子。
“小小姐就聽老奴的吧,而且去榮安堂也不急於一時,吃了飯再走也是趕趟的”
李婉最後擰不過宋嬤嬤便和她進了屋子,剛邁進屋子李婉便感覺到一股陰冷寒風襲來,那種冷滲入皮膚便是揪心的如針紮般的痛。
“嬤嬤,屋裏沒有碳火嘛?”李婉問到。
宋嬤嬤微微一愣“怎麼可能沒有,就是小姐不讓用罷了,說是煙味太重”
李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當目光掃過房間角落裏那個看起來像是鏽掉的爐子,她就明白了,宋嬤嬤是在說謊。
看到那爐子李婉不禁掃視著房間,空曠的房間中一件瓷器都沒有,黑壓壓的,破舊的桌角也是多年沒有修過的。隨著宋嬤嬤往裏屋走,李婉明顯聞到了一股子黴味。定睛看去那擺放在僅裏麵的床鋪也是破舊不堪的,
床上隻薄薄的一層棉被何以度過那漫長的冬天。
“嬤嬤,娘親她……”李婉看著屋中的一切有些心疼想問出個究竟。可宋嬤嬤卻將話題岔開“小小姐隨老奴去佛堂吧。小姐一般都待在佛堂裏”
李婉任憑宋嬤嬤拉著她走到佛堂前。輕敲了門“小姐,小小姐來了”
話音落畢,佛堂內竟傳出了敲木魚的聲音。李婉垂下頭知道娘親不願意看到自己,拽了拽宋嬤嬤的衣角“嬤嬤,我還是回去吧”
宋嬤嬤見她要走也有些心急了隔著門喊到“小姐,您好歹讓小小姐進屋啊。小小姐一大早便起了做了這些早飯,連吃都沒吃就給您送來了。小姐,老奴求您了,就看在小小姐的孝心上開開門吧”
“嬤嬤,你別說了”李婉轉過身喊到“這是婉兒該做的”
說罷對著木門喊到“婉兒做的不好,娘親將就著吃吧,明天婉兒還會再來的,直到娘親想見婉兒為止”
李婉望著宋嬤嬤苦笑道“嬤嬤,婉兒先走了”
宋嬤嬤也是無奈隻好看著她走遠。想要叫住她卻又怕小姐責怪,隻得站在原地。
不過就在李婉的背影要消失在門口時,佛堂的木門打開了,宋敏一身淡青色棉裙神色清冷的站在門口,說到“婉兒,和娘親一起用飯吧”
李婉猛的轉過頭,看到宋敏的那一刹那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