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師太一聽,笑著道:“諸位不必如此,我早已有了除妖的方法,大家隻需在家中安心休息,不會有任何事的。”
雖然師太這麼說,但大家還是不放心。等到妙音進了村子回頭一看,那些人還是遠遠的站在那裏,甚至有些人已經出了村口。
妙音明白,這些人是真的怕了,既然不能說服他們,那就早點解決村子裏的事,好讓大家都安心。
按照村裏人的指示,妙音來到那個“狐狸精”的家中。她沒有像以前那些除妖的和尚、道士那樣大喝一聲,衝進去,而是很有禮貌的敲門。
九花娘很驚訝,沒想到這次來的人竟然這麼有禮貌。於是,她也對著鏡子把頭發理了理,將熟睡的孩子放到床上,起身開門。
門開了,九花娘先行了個禮,說道:“不知道長來此有何貴幹?若是要借宿,隻要您不覺得此處簡陋,在下樂意之至。”
“無量天尊!貧道並非來借宿的,而是來此解決問題的。”
“解決問題,是解決我的問題?那要看道長有沒有這種能力,以前有許多自稱法術精深的高僧名道,都要說來消滅我。但結果都是落荒而逃,我卻好好的在這待著。卻不知道長要如何解決我?”
妙音說道:“施主誤會了,我說我這次來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解決妳的。隻不過解決的問題也是關於妳的問題。”
九花娘道:“妳這道姑說的話還真是奇怪,既說來解決關於我的問題,又說不是來解決我。”
“九花娘,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妳隱居在此處,但事情已經鬧得不小,村裏的人不斷的去外麵找人來降服妳,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江湖之人抱著‘打抱不平’的心理來這裏。雖說正道武林已經承認了妳,但不代表正道中的每個人都能容得下妳,更何況還有邪道武林,他們可是一直拿你做叛徒。”
聽到妙音的話,九花娘臉色立即變得慘白,雙腳分立,兩手擺出招式對準妙音。口中問道:“妳是何人,到這裏來到底是幹什麼?”
“在下妙音。”
九花娘一驚,說道:“九天玄女觀,妙音師太。”
“不錯,正是貧道。”
“看來妳真的是來捉拿我的。”
妙音依然微微一笑,說道:“捉妳,為何要捉妳?”
九花娘道:“我曾經做過那麼多壞事,你們這些正道人士,怎麼可能放過我。”
“那又如何?什麼人沒有犯過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更何況你與他曾經與邪道為敵,被整個邪道追殺。就憑這個,便值得我輩大家稱頌,又怎會捉拿妳呢?”
“很好,多謝妳了。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做事了。”
“什麼事?”
“……”
“妳真的打算這樣做?”
沒有說話,九花娘隻是堅定的點點頭。
“其實這事還有其他方法解決,妳不一定要用這麼偏激的方法。”
“心已死,身何用……”
抱著孩子,看著九花娘遠去的身影,妙音無奈的歎了口氣。
忽然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一絲絲的涼意,竟是一滴淚,一滴紅塵淚。
為何世事不能盡如人意,有些人隻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但現實的無情打擊,讓他們終身不能完成此理想;有些人曾經做錯過事,當他們想要改邪歸正的時候,卻總是得不到別人的信任。
天已經快要亮了,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迎著朝陽的方向,妙音踏上了她的道。麵對夕陽西下的地方,九花娘走向了他的終點。
已經很久沒有抬頭挺胸的走路了,曾經的九花娘,總是以眼角的餘光去尋找獵物。後來的改邪歸正的她,也總是低著頭跟在丈夫的身後。落難之後的他,由於怕被敵人發現,也一直改頭換麵不敢見人。
現在,她終於在人生的最後,可以毫無顧忌的抬頭做人了。
靜靜的山崗上,並排有兩座墳墓,分別是九花娘與他的丈夫。
“以前做了那麼多壞事,以為做了幾件好事,殺了幾個邪道的人,就能彌補以前的過錯?”一個大和尚將手中的月牙鏟插在地上,說道。
另一個中年人道:“一死萬事休,大師是出家人,怎麼能有這樣的執念呢?壞人做了好事,不能算是好人。那麼,好人做了壞事,是不是也不能算是壞人呢”
和尚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墓是你幫她立的?”
中年人答道:“不錯。”
“像九花娘這種人,根本就不配。”
“配與不配又有什麼關係呢,人既然已經死了,就該入土為安。總不能將墓給鏟了吧。”
“有何不可。”
“大師手下留情。若真要動手,就讓我來替這塊墓吧。”
和尚一愣:“你?好吧,我這以鏟可不會留情。事後不管結果如何,這墓我都不會動。”
“多謝。”
鏟飛數丈外,人退十步遠。
“你究竟是何人?”
“武林正邪兩道都喚在下——墨道老祖。大師,連我這邪道之人,都能原諒她背叛之事,大師更應該網開一麵。”
“好,很好。以你的實力,想殺我是易如反掌,但卻留我一命。我也不是那種不知好壞的的,他日若你犯到我手裏,我也會網開一麵的。記住了,我叫了心。”
數年後,墨道門被邪道數大門派圍攻,死傷慘重。在逃亡的路上,剛好遇到了了心。了心也遵守了他當年的誓言,網開一麵,沒有為難眾人。
但在眾人中,有一個孩子卻記住了這個見死不救的出家人。當這個孩子有能力的時候,第一個找上的,便是了心。
這一次,雙方誰也沒有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