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兒魂久被壓榨,此刻被周邊的混亂之音誘發出強烈的複仇執念,猶如漫空飛蛾一般,奮不顧身撲向處於死印中央的煞嬰,轉眼之間,便將煞嬰的身體吞沒,雙方瘋狂撕咬,使得死印的運轉遭受極大阻礙,由於這道死印乃是蘇忘精血獻祭而出,彼此聯係千絲萬縷,蘇忘立遭反噬,口中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這還罷了,因他本身中了死印的衰厄之氣,生滿疔瘡,此刻渾身上下便如那個處於眾多兒魂包圍中的煞嬰一般,遭受無盡撕咬,瘡痂破裂,膿血外溢,其實痛苦不堪,若非蘇忘覺悟痛禪,此刻或許早就痛暈過去。
一些逃離死印力量束縛的兒魂立時發現了這個新的敵人,紛紛咬牙切齒衝向了蘇忘,未料甫一接觸蘇忘的身體,立時發出一聲聲驚恐的尖叫,方知道這個敵人不好惹,紛紛四散而去,便欲尋找出路。
若然讓這些兒魂逃離這座煉魂法陣,對於附近的鄉民或許將是一場滅頂之災,這是蘇忘絕不能容忍的,危急之時,蘇忘口中默誦解印咒訣,一道道血芒自他身體各處瘡疤中投射而出,沒入上空的死印之中,使得死印中血芒大盛,轟的一聲,再度強行運轉。
那些逃到煉魂法陣邊緣的眾多兒魂再度被吸了回來,口中發出淒厲悲鳴,拚命向著法陣外緣展開一輪強過一輪的瘋狂衝擊,使得藉由痛禪牢牢坐鎮的蘇忘漸漸墮入了混亂狀態,那遍及周身的一絲絲痛楚,在最短的時間內彙聚在一起,衝擊到腦海之內,令他一時間頭暈目眩,若非他心性異常堅定,此刻已然陷入迷失,若果如此,必將引起那道獻祭之印強力反噬,自身將再無生還可能。
正在這個時候,又一場變故突然降臨,就聽這座密室之外的走道中傳來一連串的嘈雜之聲,不久之後,十幾顆腦袋在門口擁擠出現,不料甫一看到這座密室之內的變故,不由得嚇得張口結舌,頓時呆在了原處,而遠處的走道中卻傳來數聲清脆的槍響,緊跟著,尤為沉重的腳步聲立時由遠及近而來,一個聲音氣勢洶洶道:“你們幾個速速去追那個瘋了的方絕,你們幾個和我去追那幾個逃脫的小乞丐,記住,寧可格殺也不能讓那些小東西逃出去,否則公子的大計將敗在你我手上,那時候對於我等,便連死都是一種奢侈!”
那擠在門口的十多個腦袋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道:“餘偉哥,我們該怎麼辦?”
那些腦袋中間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家夥固然害怕,兀自斬金截鐵道:“進去!就是死在這些惡鬼娃娃手中,也強過被這些喪盡天良的家夥挖心割肺強!”
“餘偉哥,我們聽你的!”
那幾個半大娃娃一起點頭,此刻咬著牙,忍受著萬般恐懼,跟在那個眉清目秀家夥後麵闖進了這座寬大的密室之中。
這些衣衫襤褸的小家夥甫一闖入煉魂法陣,便被那些兒魂發現,那些兒魂尖叫著,竭力想要掙脫死印束縛,撲向這些小家夥,饒是那個領頭的俊秀家夥忒是膽大,此刻也被嚇得雙腿發顫,哪裏還能走動路?
此刻那些手持槍械的人已然追到了密室門口,其中一人猶豫道:“胡教授,這個密室乃是木老劃定的禁區,若然被木老知道,我等罪責難逃。”
“若然因為我等的過失,導致木老密室內的布置出現紕漏,這個下場不用我多說了吧?為今之計,唯有盡快將那幾個小東西抓回來,亡羊補牢,方是上策!”
為首的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是胡教授,他手持一柄六四手槍,白了幾個粗壯的家夥一眼,領頭走進了密室,胡教授甫一看到漫空飛竄的兒魂,即便他是一個一貫的唯物論者,也不由得被眼前詭異的一幕顛覆了認知,一顆心怦然亂跳,眼中充盈著濃烈的血色,便如一頭貪婪的野獸,死死盯著那些兒魂,心中早已勾勒了一幅空前壯舉,他似乎已然看到金光燦燦的諾貝爾獎杯在向他招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