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前方的戰場已然變得安靜,老秦招呼大家再度前行。
不料這天氣說便就變,不多時就下起了茫茫大雨,隻是那雨澆在身上,卻是紅色,充斥著濃鬱的血腥之氣,似和鮮血本無區別。
“仵主,這片修羅血場卻是曾經的廝殺戰場,九黎餘孽被圍殲在這裏,我炎黃先烈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雙方血流成河,血氣經久不散,化而成鬼物,也分作兩大陣營,但凡聞到生人氣息,那是絕不會放過的,但我們卻別無選擇,殺也要殺出去!”
當下老秦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傻子道:“這把匕首在風陵廟**奉了漫長的年頭,寄托著曆代祖先的信念力量,尋常鬼物可被輕易殺死,仵主小心留著防身。”
傻子點了點頭,道了聲謝,接在手中。
這時候朱家婆子取出一個布偶,拋在地上,變成了一個極其乖巧的六七歲童子模樣,一旁的顧老嘎點燃一支香,插在童子頭上,童子露出痛苦的神色,不過還是沒有反抗。
“炳娃,乖,幫婆婆一個忙,去前麵探探路,有你顧爺爺燒的香在,就不用怕,有危險你就立馬逃回來!”朱家婆子摸了摸童子的頭說。
童子點了點頭,如同一隻小白兔一般蹦蹦跳跳向前方跑去。
那童子乃是朱家婆子養了幾十年的鬼童,極為乖巧伶俐,有其在前麵探路,眾人稍稍有點放心。
“都準備好了嗎?”
看到眾人點頭,老秦便繼續領著大夥向前走。
不料走了將近一盞茶的工夫,顧老嘎的臉色猛的變了,他走到老秦身旁耳語道:“大人,我祭的香滅了,大概是那怪物提前出來了!”
朱家婆子的臉色也變得煞白,眼中滴出淚來,哽咽道:“我可憐的炳娃啊!”
“沒想到修羅血煞會提前出現了,這倒和老輩交代的不太一樣了!”
老秦沒有猶豫,猶如變花樣般變出一張大大的供桌,顧老嘎胡老四等人也跟著過來一起動手,少時擺上了滿滿的三牲福禮等大量供品,朱家婆子祭燒了大量的紙錢和金元寶之類的,馬三嬸擺出一口的大大的香爐,點上九十九根大香,等一切處理停當之後,老秦在供桌上又擺上了一大甕酒,而後在桌麵上貼上一張符籙,便招呼著眾人一起鑽到供桌的下麵。說來也是奇怪,那桌子看去不大,幾個人鑽到了下麵,卻感覺寬敞得很,憑借長長的桌布完全遮蓋住了形跡。
少時,眾人便感到腳下的大地猛地開始劇烈震顫,一陣陣怒吼聲猶如驚雷爆發,由遠及近傳來,也不知道是何等強大的怪物,轉眼間已圍滿了供桌邊,便是一番劈裏啪啦的爭奪,供桌吱吱作響,不時傳來簌簌的爆裂聲,眾人也不知道供桌能支撐多久,可是此刻如要出去,也無非是死路一條,都眼巴巴看著老秦,等他決策。
就聽喀嚓一聲,一根桌腿竟然從中折斷,說時遲,供桌已然向一側開始傾斜,千鈞一發之際,老秦手中的鐵戒尺快速變長,終於僥幸撐住供桌不倒。
眾人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久,就聽到一具具龐大的軀體轟然倒地的聲音,緊接著便傳來接二連三的呼嚕聲,想來定是那些怪物喝了老秦留下的酒醉倒的緣故。
由於失去了怪物們的折騰,老秦承受的壓力驟減。
又等了一會,老秦判斷那些怪物已然熟睡,讓胡老四喚出五福車,胡老四念念有詞,竟然召喚出一輛小小的金色彩車,這輛彩車乃駟馬駕馭,雖然小,卻什麼也不缺,備顯精巧。
就見胡老四身影一閃,已然出現在那輛小小彩車之中,一手執住韁繩,招呼大家道:“快上五福車!”
周邊人身影相繼一閃,都紛紛進入五福車之中,傻子也被馬三嬸拉住,一腳跨了進去。
老秦最後一個登上車,此刻供桌失去了支撐,很快倒向了一旁,胡老四掣韁一喝,四匹馬奮蹄疾馳,五福車如飛一般躥了出去。
就見外麵遍地躺著凶神惡煞般的巨人,周身赤紅,不時從口鼻中噴出焰火,一個個打著悶雷般的鼾聲,看去睡得尤其香甜。
胡老四掣馬駕車,說也奇怪,這五福車竟然能夠在離地丈餘之高淩空飛馳,很快就從那些巨人的身體上飛了過去。
眼見得就要逃出這群修羅血煞的包圍,冷不防就看見一頭修羅血煞微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看見這群生人要逃,氣得哇哇怪叫,一躍而起,大步向五福車追去。
這頭修羅血煞力大無比,動作尤其敏捷,隻兩三個縱躍,便追近了五福車,一張大手潑風般攫向眾人。
正在這個時候,冷不防就看見一個金元寶淩空打出,很快變成一塊岩石大小,巧巧砸在了修羅血煞的額頭上,頓時就鼓出了一個大包,疼得修羅血煞連聲怒吼,也隻不過稍稍遲疑了一下,便再度向五福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