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一切,齊念妤正欲下山,卻見蘇慈兀自傻傻的拽著她的衣角,似乎在挽留,不覺心酸,便安慰蘇慈,每個禮拜都會來看他。
不日之後,一個老和尚不遠千裏來到石封村,向人們問起蘇姓尼姑的情況,得知蘇姓尼姑已然圓寂之後,嚎啕大哭,方說出蘇姓尼姑乃是自己的同門師妹,隻恨自己來得太晚,無緣見上最後一麵。
老和尚來到風陵庵之後,看到變得癡癡傻傻的蘇慈,不免摟住大哭,便向那些跟來看熱鬧的村民保證,此後長住在風陵庵,負責照顧師侄,護持庵堂,也算是對圓寂的師妹有所交代。那些村民歎息之餘,也替蘇慈高興。
數日之後,風陵庵終於修繕一新,那尊觀音像也重新被鍍了金身,開光典禮之時,風陵集鄉的官員來了不少,盛況空前,布施的財物竟達到數十萬元之多,使得那些圍觀的村民驚得瞠目結舌。
夜晚,白日的喧囂褪去,風陵庵恢複了一貫的寂靜。
此時庵門緊閉,四周闃無人跡,皎潔的月色之下,老和尚緩步走出,站立中庭,口中念念有詞,少時,就見老和尚的袖中飄出一個紙人,老和尚手疾眼快劃破手指,一串血珠激灑而出,射在紙人周身,竟然冒起道道青煙,就見那紙人得了血氣滋潤,見風就長,與此同時,老和尚的袍袖中蔓延出一絲絲黑氣,俱鑽入紙人體內,少時長成一個嬰兒的模樣,就見那嬰兒周身慘白,七竅流血,麵色極為凶殘,老和尚應手一拍敕道:“靈嬰,速去尋那地傀之門,不得有誤!”
那嬰兒嗓音淒厲應了一聲,回身踏空而去,瞬間出了庵堂,竟一路向山下飛去,令人恐怖的是,那些遠近嚎叫的貓狗似乎嗅到了極為恐怖的氣息,俱蜷伏在窩中嗚咽悲鳴,不敢動彈。不消多時,那靈嬰已然繞著整個石封村飛了數圈,最後竟巧巧的落在了村頭那座巨大的怪石上,靈嬰單足一踏,就聽騰的一聲,整個石封村竟被撼動,煙塵四起。
此刻,遠在風陵庵中的老和尚驀地睜開了眼睛,冷笑道:“竟是如此巧妙,不枉我費了一番心思,靈嬰,且引動傀門,替我吸那地傀之氣!”
怪石上的靈嬰再度抬足一踏,整個石封村頓時陷入如死的沉寂之中,即便有少數還沒有熟睡的村民,也立時昏迷過去。
在靈嬰第三次踏動怪石之後,靈嬰的一張口張得老大,遙對著石封村上空猛地一吸,就見那大地之下,一絲絲黑氣從地麵冒了出來,竟相繼鑽入了那一個個熟睡中的村民體內,那些村民的臉色頓時變得慘淡,恍如瀕死狀態的病人一般。
不久之後,一縷縷摻雜著血色的黑氣從一個個村民的印堂間冒了出來,便如受到召喚一般,潮水般向靈嬰的方向湧去,最後被靈嬰吸收一空。
靈嬰吸足了黑氣之後,身形再度膨脹,矗立在怪石之上,宛如一隻小鬼一般。
風陵庵中,老和尚身軀一震,心中喜不自勝,如此一夜之功,竟強過他數年所得,這讓他如何不喜?
他萬萬沒有想到石封村的地底居然潛伏著一條巨大的地傀之脈,因那地傀之氣太過霸道陰狠,根本不能直接運用,未想到那未知人物居然可以布下一座巨大的封傀大陣,以那村民之魂提煉地傀之氣,進而煉化為人傀之息,如此,這些人傀之息隻要被他巧做運用,自己突破到那凝光期指日可待。
隻可惜那地傀之氣卻不能多吸,估計一個月也就能吸那麼一兩次,吸多了,那些村民定然支撐不住。饒是如此,比起他之前的修為進度不啻天壤之別。
如此宏大構想,竟能借助外人之魂為己所用,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已然遠遠超出了老和尚的認知。
老和尚此刻信心倍增,一不做二不休,再度祭出另一枚紙人,那枚紙人又然長成一個嬰兒模樣,不多時也飛出庵去,竟圍繞著整座風陵山轉起了圈子。
那靈嬰飛得老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繞著整座風陵山飛了一圈,而後,竟圍繞著整座庵院繼續轉起了圈子,不久之後,靈嬰呼的一聲,從院牆外飛了進來,落在觀音堂之前滴溜溜轉個不停,最後,竟朝著觀音堂之中衝了進去!
始料未及的是,天空中仿佛有一道光華降臨,竟穿透了觀音堂的屋脊,正籠罩在那座觀音像身上,使得這座觀音像頓時爆發出萬道毫光,而前方那扇打開的門戶上就如同生了一層燦爛的光牆,使得那飛速衝來的靈嬰砰地一聲撞在上麵,頓時被震退老遠,那靈嬰負疼,發出嚶嚶哭泣,備覺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