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鵬飛不再理蘇慈二人,吆喝著十多頭巴西菲勒散開,迎著那幾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走去,滿臉堆笑道:“許公子,賈公子,這是我們石封村有名的蘇小和尚,一個可憐的菜販子,前來送菜,不打緊!”
“萬事小心,出了差池,你吃不住的!”麵色蒼白的青年口氣陰寒。
“謹記賈公子教誨,奴才省得!”顧鵬飛竟然做了個標準的彎腰下跪式的大清禮節。
“和尚?也是晦氣,回去吧!”為首的許公子顯得很掃興,扭身走去。
麵色蒼白的賈公子狠狠瞪了顧鵬飛一眼,嚇得顧鵬飛腦袋一縮,連連作揖。
不說這些人,再說蘇慈和馬曉德二人騎行了一段上坡路,來到一座長長的拱橋之邊,這座橋乃是進入獒園的唯一通路。
卻說這座獒園的前身乃是一座廢棄麻風病院,四麵環水,確是一處絕地,便被顧浩看上,他在這風陵集鄉一手遮天,承包下來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於是便將麻風病院改造成了獒園,其中不僅豢養藏獒,名貴犬種也有不少,在雲亭市一帶頗有名氣。
三輪車開上拱橋,遠遠便看到對麵的橋頭竟然設有路卡,一頭小牛犢子般壯碩的藏獒低吼著,正虎視眈眈看著前來的兩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蘇慈突然覺得對麵的獒園中騰的升起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一股大惡之意從心中生發,竟然想要嘔吐。他猜測莫非是獒園中以活物養獒所致,便強行忍住惡心,心中默念大明咒,驅散晦氣。
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卜的將煙頭彈開,冷冷看了一眼馬曉德和蘇慈,也不問話,直接將路障升起,喝住了正準備撲向三輪車的藏獒,指了指左麵的一條小路,道了聲快去快回。
就見獒園的正門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匾額,上麵孤零零的書寫著一個獒字,怪異的是,那個獒字居然便如一個活著的藏獒一般淩空撲來,氣勢逼人。
大門一側,此刻正停著兩輛鋥亮的高級轎車,一輛賓利,一輛阿爾法羅密歐,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正威風凜凜站在轎車兩側,杜絕外人靠近。
過了橋,順著漢子手指的方向上了小路,不多時已來到獒園的後門處,就見空曠的野地上正在宰殺了一頭毛驢,醃臢的內髒流了一地,血腥之氣迎麵撲來。
其時不止蘇慈,便連馬曉德也忍不住要想要嘔吐。
蘇慈心中默念大明咒,實在不忍看著這幕慘劇,隻得將頭扭向別處。早有幾個打下手的夥計趕上來,七手八腳抬下筐卸了菜蔬。
看著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大師傅模樣的人,馬曉德滿臉堆笑遞過清單道:“於董事長答應給現錢,敢問師傅,找誰負責?”
大師傅哼了一聲,沒好氣的指了指橋頭的方向道:“要錢找候光!”
馬曉德不敢再多問,便回頭找蘇慈商量,二人計議了一番,便決定先找橋頭的侯光問問再說。
馬曉德將三輪車開到橋頭,給侯光親自點上一根煙,恭維道:“侯哥辛苦了,守橋責任重大啊!”
侯光白了馬曉德和蘇慈一眼,淡淡道:“你們的事情既然已經辦完,還不快點走!”
馬曉德正欲說話,卻被侯光陰狠的目光瞪了回去,訕訕賠了個笑臉,退回來看了看蘇慈,一臉苦瓜相。
蘇慈握了一把馬曉德的手,走到侯光麵前,一字一句道:“於董事長安排我們過來拿錢,大師傅叫找你結算。”
侯光的目光顯得尤為陰鷙,向前邁出兩步,將一張瘦臉幾乎貼到蘇慈的麵孔上,轉而縮回去,仰天大笑道:“蘇小師傅不愧是佛門中人,果然光明正大,佩服!”
侯三接過蘇慈遞過去的兩張清單,看到合計錢數大致是一千三百多的樣子,取出皮夾,麻利地點了十四張百元大鈔,用皮筋捆住,啪地一聲遠遠拋在地上,那頭小牛犢子般的藏獒仿佛會意一般,將前爪抬起,將那十幾張錢重重踏住,血紅色的雙目死死盯住蘇慈,口中發出威脅的嘶吼聲。
“久聞蘇小師傅麵慈心善,佛學精深,我們董事長特意關照,說這頭暴龍極具靈性,頗識是非善惡,隻要是大公無私正直之人,暴龍絕不會傷害對方,否則的話,就難說嘍!”
侯光瘋狂,那笑聲中充斥著蔑視和瘋狂。
馬曉德早就嚇得麵如土色,他早就知道一旦來到獒園,絕無好果子吃,此刻隻好啞巴吃黃連,不由得拉了拉蘇慈的衣袖,可憐兮兮道:“蘇小師傅,算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