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二峽、五峽兄弟一路策馬來到飛龍關外,被守城的老九王爺賜剛攔住訊問。二峽欲以亢龍令過關,卻不料亢龍令已被江萬丈得去。見二峽支支吾吾,麵有慌張之色,賜剛旋即躍下城樓,提槍要戰,剛一交手,卻被趕來的玉門關外白衣仙杜春風喝止。杜春風從懷裏拿出了本該在江萬丈手中的亢龍令交給二峽,說是路上撿到的,賜剛這才放二峽等人入關。隨後,一行人快步登上萬歲山,來在飛龍山莊之外。
飛龍山莊,乃是龍煬帝在位時所修建的一所行宮,雖然依山而建,條件有限,但規製上並不比皇宮差到哪裏去。從山下望去,在萬歲山西側峰巒之上,靠著木柱支撐,呈扇麵狀布局。
五峽自小在孤城縣生活,哪裏見過這樣氣派的建築,呆立在門口在心中暗暗驚奇。此時,二峽已經先行一步去叫門了。
山莊門外站著兩名守門的侍衛,二峽上前稍一作揖,壓低聲音說了句:“有勞二位官爺跟裏麵通秉一聲,郝二峽求見。”
其中一名侍衛上下打量了一眼二峽,問了句:“信物呢?”
二峽連忙又掏出亢龍令遞了上去。
侍衛看罷令牌點了點頭,轉身扣了扣門,待門分左右,便進去報信了。
因為山莊著實太大,一行人在門外等了一柱香的時間,才等得侍衛歸來:“西皇有喻,宣二峽、五峽上殿!”
甘藍一聽不樂意了:“怎麼沒讓我也上殿?”
侍衛瞥了甘藍一眼,訓斥道:“朝堂之上,豈容婦道人家行走。”
甘藍大小姐脾氣正要發作,二峽趕緊上前阻攔:“好了好了,藍兒,你到待客廳休息一下,西皇最恨女人亂政,皆因東皇以此奪位,不是針對你。”
一番勸誘,甘藍這才作罷,隨其他侍衛去了待客廳等候。二峽叫上還在感慨飛龍山莊當真氣派的五峽,隨著傳旨的侍衛上殿。
途中,五峽不禁問道:“二哥,方才我觀賞這飛龍山莊有些出神,未曾留意,仿佛間聽到你們說起什麼東皇、西皇什麼的,他們都是誰啊?”
二峽附耳解釋道:“所謂東西二皇,也就是坐鎮京城東西兩邊的兩位皇上,東皇就是如今自稱繼大統的黃陽帝,西皇就是被煬帝廢黜前太子,如今為保亢龍社稷不落旁姓之手,一直討伐東皇的黃羿皇帝。”
“咱們為什麼要來見他?”五峽不解。
二峽說:“自京城二主並立以來,兩位皇帝廣發英雄帖,招江湖義士赴京勤王。二哥我有一腔報國之心,便投在了西皇旗下。”
五峽又問:“二哥,你要是一心報國,應當投在東皇旗下啊?他才是先帝生前最後封的太子啊。”
“你不懂!”二峽臉色一沉,言道,“你我郝門家破人亡,俱是被東皇所害,我又豈能投奔殺父仇敵。再者說,東皇奪位靠得是其母澄妃的美色。即位之時尚且年幼,手中權利早已被袁氏一族篡得。若是放任不管,今後這天下是誰家的還不好說呢。”
五峽點了點頭,麵露出似懂非懂的樣子。
又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總算來到飛龍山莊的正殿——騰雲殿。五峽抬頭仔細觀瞧這騰雲大殿,心中不住讚歎:
殿閣崢嶸攀崖壁,金磚碧瓦墜琉璃。
恢宏腰係朝霞帶,壯闊背展旭日披。
飛騰雲端天龍附,坐落峰頂人皇棲。
雄踞西坡眺東城,隻待他日得歸一。
好一間氣勢磅礴的騰雲大殿,在這飛龍山莊之中如同鶴立雞群一般,乃是整個山莊的至高點。高聳入雲,名副其實,大有騰雲之勢。
五峽隨著二峽一同跪在殿外,等候少時,就得到了西皇黃羿帝的召見。隨著內侍進殿麵君,五峽邊走邊左右尋摸,見殿內左右各有一列人員,但看穿衣打扮並不像官員,倒像是江湖人士。
看罷左右,五峽的視線剛要往大殿正中的寶座看去,卻被二峽小聲嗬斥了一句:“把頭低下,別亂瞅!”
五峽聽話,低著頭不再四顧,老老實實跟著又往前走了幾步,隨著二峽一同跪下,三呼萬歲。
黃羿皇帝說道:“二卿平身,不必如此拘謹。我,啊呸,朕!朕的這飛龍山莊沒有這麼多規矩。郝卿,這位就是你的兄弟五峽麼?”
“咳咳!”此時,鑾座後的屏風後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東皇注意談吐之間的措辭。
二峽起身回答:“回萬歲,正是吾弟五峽。”
“抬起頭來說話。”黃羿帝想要看一看五峽的容貌。
五峽這才抬起頭來,借黃羿帝觀察自己的工夫,也端詳了一番對方。
黃羿帝雖然端坐在鑾座之上,依然可以看得出,身量不高,身著金絲龍袍,頭戴長翅帽,正經的帝王打扮。可是看麵相,一臉橫肉,獰眉瞪眼滿麵的凶相,更像是個莽夫,缺少那一份王霸之氣。
“果然是器……宇不凡,是個少年英雄啊!”黃羿帝磕磕巴巴地稱讚道,就好像並不熟練的背誦一般地說著“朕嚐聽聞……父皇談起,忠勇侯爺能征……善戰,驍……勇無敵,今日見汝二卿,方知父皇所言果然不……虛。”
“謝萬歲!”二峽連忙言謝,“萬歲如此器重,臣今生定當鞠躬盡瘁,來世縱使當牛做馬,也要為萬歲結草銜環!”
黃羿帝麵露悅色,微微頷首,問了聲:“啥意思?”
“咳咳!”屏風後的人又咳嗽了兩聲。
黃羿帝又連忙改口:“哈哈,朕這是同二卿開個玩笑,朕豈會不知道這結義金蘭的意思!”
“萬歲,是結草銜環!”五峽糾正道。
這是整間大殿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驚詫地看著五峽,心說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挑皇上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