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破空支支吾吾:“是……是……是萬歲派徒兒來的。”
江萬丈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徒弟:“哦?那倒是奇怪了?為師每日守護萬歲左右,寸步不離,怎不知下過這麼一道聖旨?”
梁破空一聽可就嚇壞了,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封卷軸,展開遞到師父麵前:“師父,可不是徒兒瞎說,這聖旨明明白白寫著呢,這還蓋著聖上的戳子!”
“什麼戳子?那叫禦璽!”江萬丈糾正道。
“是是是,禦璽!相爺親自到禦捕房宣的旨,我這才奉命帶了追魂鎖來拿賊。”梁破空趕緊將聖旨和追魂鎖一並交回師父手上。
江萬丈結果東西,仔細瞧了瞧這禦璽的印記,確認無誤後,捋捋頜下的胡須,略有沉思,道:“這倒是有這意思了!”
梁破空看師父似乎相信了,便追問道:“這些朝廷欽犯,作何處置?”
“既然是欽犯,那就綁了帶回去,由萬歲發落。”言罷,江萬丈慢慢步入大殿,走到菩薩像前,深施一禮,說了聲“菩薩多有得罪”,鐵鎖掄起,瞬間菩薩聖像碎了一地,漏出底座下的一個通道來,這就是二條曾提到的密道。
“行了,破天、班頭兒,帶他們下去吧!”江萬丈將鐵鎖纏在身上,雙手一背,先一步走進了通道。後麵跟著的一個個,還有攙著的扛著的,被梁、班二人推推搡搡也一同進了密道。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一幹人等順著密道就下了萬刃山,別了孤城寺,走出山洞,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為首的江萬丈未加留意就匆匆走過,而裘天中卻站在當場,呆立不前。他從小在孤城縣長大,雖然家資殷實,卻從未看過山外的世界。如今走出萬刃山,這一番景象,令他心馳神往。這真是:
萬刃山外時正恰,囚人落魄心如麻。
滿眼輕風雕碧樺,周天和煦照烏鴉。
叢林深深望不透,泉水涓涓覓無暇。
欲顧孤城情又住,身後已是故時家。
“快點,發什麼楞!”看天中正在出神,梁破空在身後催促道。
心中一聲輕歎,天中隻得強壓住心中的離愁,又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了二裏地,一行人才走出樹林,眼前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二百名兵士排列整齊,整裝肅立,每個人麵前都守著一架弩車,乃是當年神機子製作的攻城器械,之前那一陣箭雨就是拜他們所賜。
江萬丈看著這陣勢,側目看著梁破空,說道:“小子,這就是我教給你的拿賊辦案的方法?”
梁破空趕緊又解釋:“丞相專門吩咐的,說這孤城寺內賊人凶悍,要我帶著二百禁軍前來拿賊,以防萬一。”
“咱們禦捕房,隻對萬歲負責,他相爺說什麼,與咱們何幹?”江萬丈麵露不悅。
正說著,這二百禁軍的統領林雲暉上前,對著江捕頭深施一禮,道:“江爺,抓到逆賊了是吧?那交給咱們帶回去吧?”
“不必了!”江萬丈一口回絕,“禦捕房的事情,自有禦捕房來做,就不勞林將軍了,如今人已在押,也不用如此大的陣仗了,林將軍也請先行回京複命吧!”
“可是……”林雲暉似乎有些為難。
“林將軍,請回!”江萬丈直接打斷林雲暉,下了逐客令。
林將軍見江萬丈如此決絕,拗不過他,隻得收兵回京。江萬丈待禁軍走遠後,才將五峽等人關入備好的囚車,因為不想再遇到禁軍打擾,江捕頭打算率隊走小路前往京城。
小路畢竟不抵官道平攤,一路顛簸坎坷,將囚車中昏死的五峽顛醒了過來。五峽醒後,首先感到左腿的劇痛,再一動覺得後腦也很是難受,這才想起自己中了梁破空的暗器,又不知被誰打到後腦,暈了過去。
再看看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身陷囚車之中,附近三輛囚車把孤城寺的一幹人等兩兩關在一起,幾人都上著枷鎖鐐銬,囚車之間有鐵鎖相連,而自己與天中身處同一輛囚車之中。
天中見五峽醒來,甚是激動,趕緊問道:“天和大哥,你醒了?”
五峽點點頭:“咱們被人擒住了?”
天中點點頭。
五峽又問:“師父沒事吧?”
天中又點點頭,說:“沒事了,打昏你的官爺給怹上了上等的金瘡藥,已經無大礙了。”
“誰把我打昏的?”五峽又問。
“是我!”後方不遠處,騎在馬上的江萬丈答言道,“小子,可以啊,你和破空打得時候,我一直在一旁看著,看得出你那君子扇使得要比破空好。老夫也是教徒無方,居然用出那等為人不齒的手段,不過你小子也是命大,竟然在緊要關頭突破了無字神功的第三層。若不是老夫出手,可能破空就命喪當場了。可惜了你郝門一家此等天資,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場啊!”
五峽剛醒來還迷迷糊糊的,還想抱拳拱手行個江湖禮,剛要動才想起自己還上著枷呢,就幹脆直接說了:“感謝您替我師父治傷,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江捕頭笑說:“老夫姓江,名崖,字叫萬丈,乃是禦捕房的總捕頭。之前與你交手的梁破空乃是老夫的徒弟,可惜沒學到多少能耐,倒沾染了不少江湖上的歪風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