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隻能任由著身體一直下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終於是落到了底,耳邊風聲漸漸變小,蘇扶桑還有些擔心若是跌到草地上能否活命?或者是被什麼樹枝掛住之類的。
隨著一陣巨大的落水聲,兩人直直落入了一片蔚然的湖底,濺起一片浪花。
身子朝著水底深處飄落,蘇扶桑本來就不會水,又因為落水太突然,一時嗆了好幾口水。
迷迷糊糊之際,似乎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奮力朝著自己遊來,冰涼如玉的手指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掌,然後帶著她朝湖麵遊去。
意識逐漸模糊,蘇扶桑昏迷之前隱約看到一張放大的俊顏,還有貼在自己唇上有些冰涼而柔軟的唇。
七夜,我用自己的性命賭了一場豪局,幸好天地待我仁慈,我賭贏了。
而且我們都還活著,這真好。
湖水冰涼,蘇扶桑在水中有些不能呼吸,快要窒息之時卻感到有絲絲空氣順著冰涼的唇渡入體內,意識有些模糊,卻還是貪婪的吸吮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空氣。
耳邊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聲音,不同於以往的清冷,這次似乎帶著如水的溫柔。
“阿蘇,你這樣,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有寵溺,也有無奈。
阿蘇,想來是我前世欠了你的,所以今生來償還嗎?
七夜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愛上一個凡人,一個身份特殊的凡人。
蘇扶桑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身上還蓋著一件白袍,衣服也是半濕半幹。
四周除了鳥語花香空無一人,若不是有身上蓋著的白袍,蘇扶桑真會誤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其實七夜並沒有救她。
“七夜?”試探性的喚了一句,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片寂靜。
坐在地上瞅著白袍微微出神,救了她就沒影了,也不怕她一個人躺在這會遇到什麼危險嗎?
想到七夜雖然救了自己卻將自己扔在這裏自生自滅,心裏難免有些失落。
“死七夜,臭七夜,爛七夜,沒良心!”蘇扶桑一邊揪著身旁的青草,一邊忿忿不平的罵道。
所以七夜一回來就是聽到蘇扶桑在說他壞話,臉色微微有些發寒,隨手將手中的野果扔到蘇扶桑麵前。
蘇扶桑一驚,抬頭看到七夜的那一刻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位置。
天呐,她剛才罵他的一通話肯定被他聽到了!蘇扶桑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虛。
“這裏是冥界的禁地,所有術法都會被禁錮,唯有等到十日一開的冥花綻放,摘取冥花服用,才能恢複法術,從禁地走出去。”
七夜雙手環胸,不緊不慢的開口。
蘇扶桑撿了個果子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聽到七夜的話仍舊嘴巴不停,“哦…”
頓了頓又疑惑道,“七夜,你怎麼對冥界這麼了解?”
七夜微微垂頭,並沒有作聲。
蘇扶桑知道七夜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想了想還是沒有逼問,轉了話題。
“你看到我跳下懸崖就這麼跟著跳下來了,你不怕我們就這樣摔死了嗎?”
“那便說明我們命該如此。”
“是不是隻要我恢複記憶,執掌神界,命劫就會自動解開?”蘇扶桑心中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
七夜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你必須恢複神身,隻有恢複了所有法術以及神身,你才能變回真正的紫蘇公主,才可以執掌神界。”
蘇扶桑正拿著果子的手微微一頓,如果在她凡世的壽命完結之前還不能恢複神身的話,她就將再度輪回,命運便會再度逆轉。
若是這樣的話,那她不是又不知道要輪回多少載?然後任由著沐色他們在廣闊的天地間尋找她,周而複始,永無止境。
“七夜,我要怎麼樣才能恢複神身和法術?如果我這一輩子都恢複不了的話,那是不是就說明我們……”
說明我們再無可能?
“師傅和星預師都在想辦法,阿蘇,他們一定不會讓你再入輪回的。”
“其實,那我們還有在一起的機會嗎?”
七夜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他們如今這般模樣,還可以在一起嗎?他心裏也沒有底,他也在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蘇扶桑。
“或許有,或許…沒有。”
若是平時蘇扶桑聽到七夜這樣的回答肯定要嘲笑一番,他說話向來自負,好像天下就沒有能難倒他的事情。
可是如今,連他都不敢肯定的事情,蘇扶桑應該要怎麼去相信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