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愛恨一線(2 / 2)

“年年……不要恨……”她終於懂得了母親叫她不要恨的緣由,懂得了莫離說恨是世間最磨人之事的緣由。雖覺得懂得有些晚了,卻也不算太晚。

她不是想要挽留什麼,卻不想在著空曠的天地讓饒子墨孤身一身。

跑至門邊,罹月突兀的一停,血色幹涸的臉上浮動著溫暖的神情。

“祁烈,謝謝你。”毫不遲疑的向著南宮悅的商鋪跑去,黑衣上還有著點點的鮮血,幹涸成了暗斑,路人都有些奇異地看著一身黑衣發絲散亂的女子,在喧鬧的街道上狂奔而過。

“南宮姐姐,南宮姐姐!”罹月大力的敲擊著南宮別院的門,開門的卻是影八。

“影八?南宮姐姐在……不對!你有沒有看見你家公子!”罹月有些激動地上前一步看向影八,影八卻有些怪異的扭著冷毅的眉看向罹月。

“公子不是昨夜去找你了麼?”影八一副不知曉的模樣讓罹月的心涼了半截。

饒子墨會去哪裏……罹月的手從門板上滑落,雙眼的神采一點點的泯滅,影八都不知道饒子墨去了哪裏,自己就真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饒子墨不是極北人士,也不熟識極北,他回去哪裏呢……罹月自顧自的轉身離去,抬頭望向純藍潔淨的天空,漸漸的移向朝陽升起的東方。

璀璨的太陽已經越過了雪頂峰的峰頂,雪頂峰終年不化的白雪,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聖神又純潔。

罹月眼中的光亮一閃,雪頂峰。

饒子墨抱著饒天翔的屍體,能去的地方隻有這裏了。這裏既是她父親死去的地方,也是謝沉死去的地方,亦是一切糾葛的開始。

罹月眼神複雜的看著遠處的雪頂峰,心下卻也是毫不遲疑連帶著動作奔向了白雪覆山的雪頂峰。

雪頂峰,饒子墨獨身一人坐在迎客亭中,一壺冷酒入喉,卻也讓冰冷的心變得幾分灼熱起來。

聽見由遠而近的零碎篤定的腳步聲,靠在柱邊的身子斜斜地一側,就對上了慌張跑來的罹月。

饒子墨笑的幾分灑脫風流,是罹月沒有想過的神色,罹月想要上前,饒子墨卻笑的如虛幻,讓罹月躊躇的腳步停滯了下來。

山頂的風極冷,罹月裹著單薄的衣裳不禁打了個抖,饒子墨如同家常一般,在空中向著罹月的方向開口說道:“天氣寒冷,喝口酒暖身可好?”

“你……父親……怎樣了?”罹月瑟縮了一陣,還是對上饒子墨的目光。

饒子墨的目光有些虛無縹緲了起來,聲音在空氣中顯得極其虛幻:“在這白雪之下,它能掩蓋這世間所有的東西,如同當年掩蓋姑姑的死一般。”

饒子墨停住虛無縹緲的目光,牽強的扯出一個微笑,似是有些安慰的看著罹月。

罹月被饒子墨輕柔的目光一觸,心中的驚懼卻又是複蘇起來,恐懼卻有期盼的看向饒子墨道:“你不恨我?”

“你不恨我?”饒子墨一笑,重複了一遍罹月的話,又再度抿了酒壺中的一口酒,酒入愁腸。

“我……”罹月縮了縮脖子,在饒子墨的麵前她總是這般三兩句就能被他堵住。可此時的情景卻不像玩鬧的情景,鮮血還那麼清晰的在自己的麵前晃動,一閉眼就仿佛還能體會到鮮血濺射在自己手上溫熱的觸感。

“我不恨你。”饒子墨肯定的麵向罹月,罹月臉上的驚訝才閃現須臾,饒子墨卻又接著說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愛了……”

“罹月,你要我如何去說愛呢?”饒子墨輕笑著看著罹月,往日裏光華流動的麵龐沉靜非常。起身拿起自己的那壺酒,走過了罹月的身邊。

他從來都不恨罹月,即便她手刃了自己的父親,他也隻是傷心,恨意是極少的。

父親死前的話語也讓他將心中最後的一絲恨給消磨了。

可心中無恨,愛也難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