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走的格外慢,現在如果有烏龜在地上爬,並且它還會說話的話,應該會說我們擋他的路了。無論怎麼拖延時間,還是得回去,我坐在床邊不想睡,其實不是沒睡意,隻是不舍得。我打著嗬欠,強撐著不想睡,眼淚不住的往下流,一直擦一直擦,擦得眼睛都紅,長庚看著心疼,抓住我的手不讓我揉眼睛了:“月兒,你累的話就睡吧。”我搖頭:“不,我不累……我想多看你兩眼……”長庚拉過我,把我抱在懷裏。他身上的氣味真好聞,是那種淡淡的檀香味,就好像是道家特有的香氣,這味道能使人安心。我聞著聞著,心越來越沉靜,腦袋越來越迷糊,眼皮也好像有千斤重,眨著眨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夢裏,我在狂奔,突然往下墜去,“月兒!”誰在叫我?猛然我看到一個人,他一身白衣,銀絲四散。他伸出手想抓住我,並大聲喊著我的名字,我感覺他很熟悉,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他是誰。我也伸出手去,卻隻差了一點兒,怎麼也沒有抓住,然後我就墜地了。
我醒了,打了個冷顫,發現渾身都濕透了,竟然出了這麼多冷汗。我知道我做了一個夢,可是我卻想不起具體的內容了。我隻記得我在夢裏摔死了,所以我才醒了。
已經是清晨了,夏日白天總是會來得早一點。不知道是真麼時辰,隻見東方已泛魚肚白。我緩緩坐了起來,突然看到一個翠綠色的東西從我的被子上滾下來。我接住一看,竟是一根翠玉簪。造型古樸,中間還透著一絲金光。這不就是長庚頭上那一支嗎?我還看到一張紙,打開一看,上麵寫著“月兒,這個先放在你這兒,等我回來再還給我。”
這支翠玉簪好像一顆定心丸,把我的心定下了,卻定在他的身上。
我起床回到店裏,一切都打點的差不多了還裝修的,改擺設的,都在了。我走到工作台前,台上放著四寶,在桌子的一邊用紙鎮壓著一張紙,上麵似乎這些什麼東西。我拿起一看,還是長庚寫的:月兒,你一個人在人間,萬事一定要小心,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挑個好日子開張就好。你個性直率善良,這世道險惡,我最擔心的還是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你可以去找湘君,湘君她不是壞人,我已經拜托她關照你。我不想離開的,但是我的消息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走。不過你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等我。——長庚筆
我坐在桌前發呆,不想什麼,不做什麼。甚至有一瞬間我覺得,就這樣一直坐下去算了。餓了嗎,月兒?我好像看到他端著點心來找我,我心中一喜,站起身來,倒是一眨眼什麼都不見了。我走出門,看到長庚正在正在侍弄一盆花,他看到我來了,起身衝我一笑。我走過去,他又不見了。
我這是怎麼了,幻覺都出現了,嗬嗬。我往後推了兩步,被門檻絆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摸了摸,有點痛,但是不想管。就這麼坐著坐著。
我到人間來,其實還不足一個月,但是我要現在連一個姻緣結都沒打成呢,著十萬對姻緣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我不會要永遠留在人間了吧?雖說人間也挺好玩的,但我也好想回去,回去看看月老,看看織女,但是我回去的話就不能和長庚走的那麼近了,他與我地位懸殊,隻怕連相見也是奢望,倒不如到這這兒等他,至少有些盼頭,隻是我連他去做什麼都不知道,遙遙無期的日子隻會格外難熬。
我坐在門檻上,靠著門框盯著地麵出神,地上的石頭縫裏有一棵小草,我心裏掙紮著要不要去拔了它。不拔有點兒不美觀,拔了可惜了它這麼努力的生長。
“在想什麼?”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一回頭,一張人臉在我麵前放大,因為靠的太近我看不清是誰。我的鼻尖幾乎要和他的碰一起在。我嚇了一大跳,從地上彈了起來。指著他說:“你,你,你是誰?”他笑著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笑著說:“紅月姑娘,你不認識我了?”聽他這麼一說我才仔細看了一下,有點兒熟悉,哦,哦,這不是花燈晚會遇見的公子嗎?叫什麼,好像是未央。我這才有點放鬆了警惕,縮回了想從門背後拿掃帚的手。他看到了我的小動作,笑了笑說到:“紅月姑娘真是警惕啊。”我撓了撓頭說道:“嗬嗬,還好。”這不是故意諷刺我嗎?我要是警惕性高,能讓你進來?而且他不說一聲就進來,我現在可沒心情陪他,不過他是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我問他:“未央公子,不知你怎麼會找到這裏來啊?”
他指指門外說:“這不是一家店嗎?門上寫著呢‘一線牽婚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