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方農村漫長的冬天成長起來,我曾是柴火妞,在北方的鄉下,大野地裏遍地的奔跑,我曾用我炙熱的胸膛頂起北國的風雪。
我曾走過一年年輾轉的歲月,在年華裏,蕩漾成歌謠,每一個音符,都譜寫著靈魂的喜悅。
千百年來,我們繁衍生息,在自幼的土地一直到老去,我們由幼小的手心,勾勒起斑斕的月色,這醉美的人間,曾是你的牢。
你是西安城下固執的少年,用年年的風雪,頂著凜冽的風,遙望遠方。
那個時候,世界很小,小得可以聽見太平洋的波濤。
那個時候,世界很大,在大人眼裏我們就是角落裏的花。
時間就這樣飛快的過去,懵懂的少年回望來時的路,都會淺笑安然。
你把心指向自己的心髒,貧瘠的鄉村,在時光中老去的人們。我們用五彩的夢想,和堅固的愛情起航。
卻在半途走到了命運的旮旯,幾經風雪的洗禮,你的臉上,多了幾道痕跡,那傷疤在額頭上,提醒著過去的年月。
有一天,你又重新站立,帶著滿目瘡痍,傷口處的血一汩汩流淌,嘴角的笑,妖媚而樸實。
你挽起衣袖,望著僅有的溫暖陽光,盼望自己可以安祥的,在這漫爛陽光裏,失去記憶。
忘記我曾與你在棗樹下的頑皮,忘記我曾在你生命裏,留下的痕跡。忘記我們曾牽手期待未來,忘記我們曾發誓此生相依。
那一年,你的固執像一股凜冽的寒風,吹得人喘不過氣,睜不開眼。
失去過去的你,開始從始至終的尋找,那所謂的靈魂沒有蒼老,我們在舊時光裏,擁有一切曾平實擁有過的一切。
我走過青嶺,與你告別,你說回憶太美,像一把匕首。
我說回憶迷人,迷亂我的青春。
總有一天,我奔向藍天,不再計較誰的得償與失,我希望講著古老故事的你,還在油燈下,安心端詳。
我們,總會睡著,像一隻不停搖晃的洋娃娃,那些歲月,本是原來的模樣,你若不傷,一切都還是春暖花開。
在僅有的溫暖日子裏,你看見自己,你的笑臉變的不再模糊,那些過往像一道彩虹。
如果彩虹的盡頭是我曾遺失的流年,我可不可以回去,望向月色下你的眸。
你的眸,是安靜的,你的臉,是靜謐的,隻是在那個月夜,思緒像翻騰的海,填滿我幼小的生命。
你的消息像穿過遙遠的山川,你的聲音,像我熾熱的渴盼。
那悠長的歌謠,變得循環往複,那顆少年心,不知何為少年。
隻是走過青澀,你放飛白鴿,一臉微笑,送我遠航。
我擔心我走的太遠,聽不到你背後的呼喊。我擔心我飛的太高,俯瞰不到你的波瀾。我擔心時光太久,遺忘了年輕時的你,我們在舊時憶裏相依,你的胸口有一股歎息,我的翹盼,像一世迷離。
過去的終要過去,雖然美好的瞬間像時間的厚禮,但擁有過的一切,終可以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