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真冷,”張偉的肌肉開始不自主的顫栗,懊悔的說:“早知道應該多穿點衣服的。真見鬼了。”
他檢查完消防工具,在旁邊的光屏上按下自己的大拇指,“滴”光屏發出一聲輕響後,他又向著下一個地方走去。。
“文學類圖書儲藏室......”張偉走過這走了快兩年的路,來到一扇巨大的紅漆木門,用保安權限打開了它。
“噠,噠,噠。”剛一開門,他就聽到貯藏室裏傳來的滴水聲。
“不會吧。”張偉一臉無奈,“偏偏今天,怎麼又漏水了。早建議過老樓房要翻新的,結果每次隻是加東加西,老結構早就壞了啊。”
“冷死了,”他呼出了一口氣,都已經是肉眼可見的白霧了,“臥槽,算了,還是明天讓工程隊來修吧。”
他正打算先看看聲音從哪傳來,以便做好記錄,可那聲音卻不見了。
“嗯?”他疑惑的朝裏麵走去。
門在他看不見的身後悄悄關起,一陣鈴鐺般的空洞笑聲傳來,而張偉卻像沒聽見一樣對此毫無反應。他隻覺得空氣越來越冷,冷入骨髓。
終於,他的影子消失在書架的陰影裏。
路過一個個書架,那些色彩斑斕的書脊、龍飛鳳舞的書名漸漸地在張偉的眼前扭曲,成為一團而變得不可辨認,寒冷開始影響他的感官了。
“該死,”他停下腳步,“今天簡直了臥槽,凍死我了,”他感覺到自己的思維變得麻木了,“這至少有零下好幾度了吧,怎麼回事?不行了,受不了了,得走了。”
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手電筒的光隻能打到一片黑暗之中。
漸漸地,張偉的步伐由慢到快,眉頭越蹙越禁,眼神中出現了慌亂。
他跑了起來,空蕩的儲藏室回蕩著他急促的腳步聲與呼吸聲。
該死!他在心中吼道。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猛然停下腳步,茫然而絕望的四處望去,“這,這,這是哪......”
四周原本漆過的書架變得老舊不堪,被黴菌蛀蝕的腐朽得發臭的書籍散亂的擺在架上或者地上,一滴滴渾濁的水沿著書架的邊緣滴落,在空蕩的房間裏發出“嘀嗒”的回響。
回過神的張偉不禁後退一步,再看他此時臉上已經滿是汗水,渾身在低溫中冒著白霧,他不住的大口喘氣,卻一絲也緩解不了心中的恐懼和身上的寒冷。
“嘻嘻嘻。”張偉終於聽見那空洞的笑聲,腦子裏所有能想到的恐怖幻想一時間全部衝上來,各色各樣的怪物猶如真實般將他包裹。他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劇痛無比,簡直就要炸裂。
“啊!!!”他終於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發了瘋一般向前狂奔,急促的腳步聲落在張偉的耳中就像身後是逐漸逼近的怪物一般催促著他。
跑慢了就會死!他腦子裏充斥著這樣的念頭。
他又發出了一聲巨吼,埋下頭衝刺的更加賣力,他感到本來疲倦的身體忽然又爆發了巨大的力量,使他跑得更快。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入口,雖然入口裏黝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張偉感覺到,跑進去就能活下來了。
“對,跑進去就能活下來了!”這一想法又促使他跑得更快了。
入口並不遠,兩三秒便到了,張偉的眼中充滿了生的希望。
“嘭!”他一頭撞上了那宛如實質的黑暗。不,那就是實質的。
失去意識之前,他忽然想起剛剛聽見的笑聲,那裏似乎充滿了嘲弄。
圖書館的攝像頭忠實的記錄下一切:張偉在儲藏室裏走了幾步,就突然呆立住了,不過多久,他忽然大吼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追著一般,向前狂奔而去,那速度快到異常,即使到了牆壁也絲毫沒有減慢,反而一頭撞了上去。
保衛室裏的保安端著熱咖啡悠悠入座,眼睛忽然瞟到監視器裏那牆上盛開的血花,和牆根那裏無意識抽動的身著保安服的屍體,神色陡然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