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見她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哪裏還忍心責怪,拉著她的手安慰了幾句,又吩咐人趕緊再煎了藥送進來。
嫣然想明白過來了,不用別人勸就一口氣將藥喝下去,不光喝了藥,還喝了兩大碗的烏雞湯,她現在要快快的養好身子,隻有養好了身子,她才有精神,有力氣搶回自己的兒子。
喝完了湯,嫣然半靠在床頭,臉色不再像之前的蒼白,精神也好了一些,抬眼看向顧傾寒,問道,“王爺現在如何了?”
那天她生完孩子就昏過去了,直到宮裏來人接她和寶寶進宮她都一直是半夢半醒的,這幾天又都是神情恍惚,但不代表她什麼都聽不到,她知道顧傾塵出事了,隻不過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聽她提起顧傾塵,在場幾人的神情都變得有些陰沉,慧妃眉頭輕皺,正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嫣然,卻見雲香走上前,替嫣然攏了攏被子,輕聲道,“六王爺沒事,被小人陷害有點小麻煩而已,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就好好的養身子,養好了身子才能好好照顧寶寶。”
“真的?”
雖然雲香說的雲淡風輕,但嫣然還是有點懷疑,她不笨,能看得出方才大家瞬變的神色。
“當然是真的。”雲香笑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嫣然側頭想想,自從認識雲香以來,她就像親姐姐一樣照顧自己,確實沒騙過她,於是點點頭,幾日的不眠不休讓她身體超負荷,此刻放鬆下來了,才發覺又倦又困。
見她困了,顧傾寒和梁錚先退了出去,慧妃安慰了一句也起身出去了,最後,雲香看著她睡熟,替她攏了攏杯子,交代好丫鬟好好守著,這才扶著銀雙的手緩慢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雲香直接轉身進了正殿。
一進去,顧傾寒正和梁錚說著什麼,而慧妃坐在一邊,滿麵愁容,眉頭緊緊皺起。
“怎麼過來了?”顧傾寒見雲香過來,立刻站起,手臂自然而然的攬上她腰側,小心翼翼地將她帶至自己身邊坐下。
雲香與他對視一眼,示意自己很好讓他不要擔心,然後才看向梁錚問道,“六王爺現下如何?”
梁錚猶豫了一秒,下意識的看了顧傾寒一眼,見顧傾寒輕輕點頭,才沉聲開口,“情況不大樂觀,指證六王爺的廖遠是六王爺一手提拔的,他的守城將軍也是六王爺舉薦的,關係太過親密,想撇開不太容易,況且,這廖遠還供出了幾封與六王爺的往來書信,人證物證俱全,六王爺這次麻煩大了。”
梁錚不提還好,一提起顧傾寒就一肚子火氣,啪地一掌拍在桌上,憤憤怒道,“該死的廖遠,六哥待他不薄,他居然恩將仇報,反咬六哥一口,他最好保佑六哥沒事,否則小爺我饒不了他!”
冷不丁一聲巨響,把正在沉思的雲香嚇了一跳,不滿的瞥了顧傾寒一眼,顧傾寒這才反應過來,討好的衝她笑笑,又溫柔的摸摸她肚子,對不起啊,乖乖寶貝,嚇著寶貝了。
雲香看他的動作,好氣又好笑,拍開他放在她肚皮上的手掌,冷靜道,“六哥現在還被關在天牢嗎?能否進去看看他?”
雲香比顧傾寒冷靜,以她對顧傾塵的了解,這個人心思細膩又沉穩謹慎,不可能那麼大意的留下這麼粗陋的所謂“書信”,而且,她也不怎麼相信顧傾塵會看人看走眼,既然提拔廖遠,就證明他欣賞他,顧傾塵欣賞的人,怎麼那麼沒有骨氣,又那麼蠢?
所以,雲香仔細一思索,就覺得整件事疑點重重。
而唯一能解開她心裏疑惑的人,就是顧傾塵,所以她想見他一麵,問清楚情況才好思索對策。
但是……
她的話讓顧傾寒和梁錚雙雙沉默,臉色都陰沉都不能再陰沉。
他倆的表情讓雲香皺眉,雖然大致猜到了,但仍不死心的帶著期待眼神看著顧傾寒。
顧傾寒歎口氣,眉宇皺得不能更緊,“見不到。”這幾日他也想盡了辦法,就差硬闖了;他也想過夜探,奈何冷陌十二個時辰守在天牢,以他的輕功,他沒有把握不被冷陌發覺。
至於漸漸康複的他的父皇,整個人就像變了個性情似的,他去求見過幾次,連見上一麵都極為困難,更別說是向他求情了。
雲香微微歎氣,感覺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脹痛,眼下的情勢讓她很頭疼,沉默了片刻,她不死心又開口問,“見不到六哥,那廖將軍呢?能見他一麵嗎?”
不管這個廖遠是真出賣了顧傾塵,還是被人脅迫,見他一麵,總能探聽出些許線索來。
但是,顧傾寒依然搖頭。
他雖然比顧傾塵衝動了些,但是他的聰明絕不亞於顧傾塵,所以雲香能想到的,他也都想過了,奈何一樣行不通,廖遠和顧傾塵一樣,被關押在天牢,由冷陌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