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汶心裏罵趙渂玩笑過了頭,不該說的全說了,生生把她往火坑了推。她和趙噟是親兄妹,血緣上比跟趙渂還要親些,有些感應難道不是正常的嘛,她會不知道?可她偏要說這麼一番意味不明的話,叫人往旁的地方想去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趙渂並沒有玩笑過頭,她是故意的。
隻是她從一開始就十分小心,從沒有可以尋找或者製造過什麼機會,她一直都隻是等而已。
這一次把阿汶召進宮裏來,為的就是換回身份。早晚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她要想辦法讓所有人順其自然的發現,而且絕對不能讓阿汶發現。
如果阿汶發現了,心裏懷恨她,對她來說百害無一利。因為到時候阿汶才是公主,公主犯這點錯不會不被原諒,可她恢複了民女的身份,保不準會不會被定罪。這件事可大可小,有阿汶的姐妹情這張王牌,能留著當然還是要好好留著。
太子被趙渂這一番話說的發怔,眾人也就都明白了,太子是猜對了。
氣氛有些曖昧不明起來,柴玉兒死死咬住嘴唇,眼中泛起了殺意。
皇後見好就收,知道玩到這裏已經足夠了,心說晃二啊,母後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吃喝過後又叫來樂女撫琴奏唱,眾人照舊說些無關痛癢的閑話。夜漸深,皇後便叫各自散了。
阿汶回去後少不得要揪著趙渂抱怨一通,趙渂吐吐舌頭說:“我當時實在是太震驚了嘛,雖然事後想想你們倆才是親生兄妹,有點感應也是正常的,可是,可是當時我哪想得到嘛,都在玩笑,一點防備沒有,誰知道會有這樣的事。”
阿汶氣呼呼的,一句話也不想跟她說了。菀音在旁邊整理被褥,聽得雲裏霧裏,忍不住問:“誰和誰才是親生兄妹啊?”
兩人一驚,都忘了這屋子裏還有個人了。
阿汶眼珠子一轉,編了個謊話哄她說:“鬧玩笑呢,玩兒的時候都扮成了不同的身份罷了,沒什麼。”
菀音似懂非懂,“哦。”
阿汶晚上睡得十分不安穩,惡夢連連。往常做惡夢,醒了也就沒事了,可如今夢裏夢外都是一樣的場景,惡夢醒來還是惡夢,一整晚睡也不是,不睡還更怕。
第二天醒的晚,早過了正常傳膳的時辰,周兒便派人特地去禦膳房傳膳,讓做些南方口味的食物。
阿汶洗漱完後,菀音便端了綠豆蓮子粥和幾樣點心來,說:“聽說貴妃娘娘特地叫禦膳房為你備了這些東西呢,所以傳得也快。”
阿汶見到也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從菀音手上接過勺子,舀了一勺溫熱甜糯的粥,到嘴邊時,卻猛然停住了。
這粥裏有毒。
她抬頭望了望菀音,菀音懵懂無知的樣子,看來問也白問。
她好歹也算是鬼麵神醫的徒弟,在金陵也還有個毒仙的稱號,要是她被毒死了,可就真是笑話了。
不過……
阿汶忽然心裏一陣激動,有些感謝下毒的這人。不管是誰要害她,隻要她被毒到了,這件事就會鬧起來,她也就有理由返回家裏,名正言順地躲壞人去了。
“怎麼了?”菀音問。
“沒什麼。”阿汶搖搖頭,將粥送進嘴裏。
味道不錯,倒是有曼陀羅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