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渂撇撇嘴,道:“哼,我什麼都不懂,您倒是考考她呀,我倒要看看這小蹄子會點什麼東西!”
阿汶挑眉說:“我會下毒!”
“下毒?”餘貴妃略顯花容失色,“你怎麼學會了這麼個玩意兒?”
“呃……說來話長,還是不說了吧。”阿汶縮縮脖子說。
“別啊,又沒有什麼事情。宮裏頭的日子無聊的很,不找點話來說說,還不得悶死?”餘貴妃表示很感興趣。
阿汶抬頭對上她的雙眼,不禁有些恍惚。這樣溫柔可愛的一個人,又貴為皇妃,為什麼那時候會做出那樣的事呢?難道是她的記憶出了差錯,哪裏弄錯了嗎?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你怎麼一臉憂國憂民的表情望著我?”餘貴妃說著,真在臉上摸了摸。
阿汶眼角抽搐了一下,問:“我剛剛的表情很憂國憂民嗎?”分明隻是在憂我自己啊。
“是啊,皇上每次聽到他們報什麼災情的時候,就跟你這表情一樣。”餘貴妃掩麵笑。
宮女端著食盒過來,把七八樣精致的點心擺在雕花矮腳桌上,又奉上熱茶,才輕手輕腳地退下去。之嚴謹,看得菀音在旁邊連連咂舌,這要是讓她在皇宮裏伺候,估計一天就要被砍八十次腦袋。
“來,嚐嚐,都是宮裏頂受歡迎的點心,跟你們江南特色的小點心大概是不一樣,嚐嚐看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喜歡,我再叫人做江南特色的給你。”餘貴妃撚了一塊冰花糕,親手喂到阿汶嘴裏。
阿汶誠惶誠恐地張嘴吃了,慌忙嚼了兩下就咽下去,差點噎住。
趙渂不樂意了,在旁邊晃悠著撒嬌說:“母後,您怎麼能這麼偏心呢,這麼喜歡阿汶,幹脆叫阿汶以後不回去了,就留在宮裏,給你做女兒好了。”
阿汶聽見這話,徹底把自己噎住了,不顧禮儀狠狠捶了胸口幾拳,才緩過來。
餘貴妃遞茶給阿汶,又溫柔地拍她的背,語氣捎帶責備地對趙渂說:“好大的人了,還這麼小氣巴巴的。這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的女兒啊,我不能寵嗎?這麼多年沒見了,我多寵她一點不行嗎?”
“行行行,當然行,我不都說叫阿汶直接留在宮裏了嘛。”趙渂撇嘴說。
阿汶臉色都變了,連連擺手說:“我娘還等著我回家呢。”
“你這孩子,也是個傻的,沒聽出來她逗你玩兒呢?都是大姑娘了,就是她自己,還不見得能繼續在宮裏留多少天呢,哪能就把你關著不放了?”
阿汶眼珠子一轉,“這意思是,公主要出嫁了嗎?”
趙渂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啊,都這麼大了,再不嫁,就要變成老姑娘了。”餘貴妃說起來,似乎有些愁容,“隻是一直不知道究竟給她選哪一個好,都好,又都不夠好。唉,偏偏她自己還非要一直僵,不願選一個,一天到晚叫我操心。”
趙渂滿不在乎地說:“那些草包,都是趨炎附勢沒骨氣的家夥,還沒阿汶霸氣,本公主才不嫁。”
“你這暴脾氣,我可不敢娶你。”阿汶開玩笑說。
餘貴妃很給麵子地笑起來,笑罷說道:“也是,那些人要有阿汶一般的霸氣灑脫,我也不必愁到現在了。”
“您不會真看上我要把公主許配給我吧?”阿汶故意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逗得餘貴妃仰頭大笑,趙渂也氣得樂了,攆著她打。
不一會兒,有個宮女進來傳話道:“啟稟娘娘,皇後娘娘聽聞方姑娘到了,說今晚設個百花宴為方姑娘接風洗塵,也好叫各個宮裏的主子們聚在一起,都開心開心。”
“知道了,你去準備吧。”餘貴妃懶懶地揮手,宮女便退下了。
阿汶不禁咂舌,小聲嘀咕說:“我這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的,怎麼還驚動了皇後娘娘?”
“你不知道,皇後娘娘是最愛熱鬧的,你就是不來,她也會找個理由讓大夥聚一聚,所以這麼多年了,後宮都挺太平的。”趙渂說。
餘貴妃笑而不語。
趙渂看著可疑,便問:“母後,您這一臉太白金星附體的表情是個什麼意思?”
餘貴妃端起茶盞吹著熱氣說:“阿汶的確是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可是,你有好模樣啊。”
“啊?”阿汶聽得一頭霧水。
趙渂卻忽然激動地跳起來,抓著她的手問:“我聽說你路上遇到山賊,是太子救的你?”
阿汶聽見太子兩個字就冒冷汗,點頭說:“是啊。”
趙渂嘴巴張得巨大,然後搖頭晃腦地說:“阿汶,你完了。”
“說什麼呢,被太子看上是阿汶的福氣,你還不趕緊說點好話巴結她,說不定以後阿汶就是一國之母呢。”
二人直到現在才敢肯定,餘貴妃是真的不知道她們倆換了身份的事情。
但一想到阿汶被太子看上這件事,就都覺得驚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