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閨女,爹年紀也大了,你能不能別嚇唬爹啊?”
阿汶苦著臉說:“我沒嚇唬你,真的是很要命的事情。”
“什麼事?”
“我……我在金陵的時候,已經……”阿汶欲言又止。
“已經什麼,你說啊!”方未徵快被她急死了。
阿汶深深歎了一口氣,豁出去了。
“我已經跟一個人私定終身了,我們,我們……我都已經有他的骨肉了……”
“你!”方未徵一口氣沒接過來,差點背過去。他是聽方影回來說阿汶在金陵認識了一個男人,卻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是這種關係了。
“爹你要打要罵怎麼都行,女兒知道爹始終都是站在女兒這邊的,咱們家醜不能外揚啊,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跟胡家退了這門親啊?”阿汶可憐兮兮地說。
方未徵太過震驚,喘了很久也沒緩過勁來。阿汶琢磨著要不要擠點眼淚出來,但是好像又太誇張了。
“那個人,對你是真心的嗎?”方未徵撫著心口問。
果然就算天大的恥辱壓下來,當爹的還是最擔心自己女兒有沒有受苦。
阿汶不由得有點心虛,點點頭說:“是真心的。”
“那他怎麼不跟你一起回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好做個縮頭烏龜!”方未徵生氣地說。
“爹,您別生氣嘛。”阿汶小心翼翼地拍著方未徵的背,說:“逃婚的是女兒,有婚約在身卻去招惹人家的也是女兒,說起來還是女兒對不起他,我怎麼敢這種時候告訴他我的身份嘛!萬一回來正好撞見你們要把我往胡家嫁,那怎麼辦?”
方未徵一聽,好像是有點道理,於是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也沒有辦法了。”
“爹,你是同意去幫我退了胡家的親了?”阿汶小心地問。
方未徵無奈地瞥她一眼,道:“還能怎麼辦?難道逼你把孩子打掉再去嫁給不喜歡的人嗎!”
阿汶簡直不敢相信居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笑嘻嘻地撒嬌說:“我就知道爹最好了!爹你絕對是大英雄!”
方未徵冷哼一聲,“哼,別高興得太早。等這事解決了,我就派人把那小子找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啊,爹,你還要收拾他啊?你還是收拾我吧,我打我罵我都行!”阿汶更加心虛了,等這事解決了,她爹真的派人去金陵怎麼辦?如果派方影去的話,方影肯定會把公西凡抓回來,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隻不過這一次,看戲的是別人,她是演戲的那一個。
“怎麼,舍不得了?”
“肯定舍不得啊!”
“哼!”方未徵簡直說不出話來了。
阿汶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至於推掉親事之後要怎麼辦,那畢竟是自己家裏的事情,怎麼樣都不會太嚴重的。
方未徵一個頭兩個大,慢悠悠地往前廳去,一路上想著要怎麼跟胡老爺子說才好。
胡老爺子是當今聖上的老師,他的獨子也就是胡淩的父親,是鎮國大將軍,胡淩雖然說是不願靠家裏的力量要自己闖蕩一番事業出來,但到了而立之年若還沒什麼結果,胡家肯定也不會真的坐視不管的。
這樣一個硬骨頭家族,他方未徵真的有本事能啃得動嗎?
方家世代經商,雖說官商沒有不勾結的,但方家真正拿得出手的靠山並不多。真說起來,也就隻有一個皇貴妃,阿汶的姨娘了。
心事重重地回到前廳,卻沒見著胡老爺子的人影,一問下人,才知道胡老爺子說累了,先回去歇著了,還說改日再訪。
方未徵鬆了口氣,走了也好,至少他能多點時間仔細考慮考慮怎麼說這件事情。
阿汶則一直在書房裏提心吊膽地等著消息,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小丫頭,小丫頭卻好像並沒有什麼要說的,隻傳老爺的話叫她去飯廳。
阿汶去了,沒見到胡老爺子,心裏越發打鼓了。
丫頭們輕手輕腳地傳菜上來,誰也不說話,阿汶憋得難受,終於忍不住問:“爹,您叫我來幹什麼?”
方未徵筷子停在半空中,奇怪地看了阿汶一眼,說:“叫你來吃飯啊,這孩子,怎麼傻乎乎的。”
方未徵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俗話說的“一孕傻三年”,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那胡老爺子……”阿汶又問。
方未徵不耐煩地揮揮手說:“你不用管,多吃點,把身體照顧好就行了。”
“啊?”阿汶一時忘了自己已經“有身孕”的事情,差點穿幫,“哦。”
她娘餘小椒是一萬年也懶得說一句話的性子,聽到這裏,竟然也停下了筷子,問方未徵:“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