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處可去的話,要不要加入調查兵團?』
叮、叮咚──
早晨的曙光才照亮整片大地,位在露西之壁東南方的訓練兵營,悠揚的晨鍾再次準時喚醒軍營的一天。
原本空曠的食堂逐漸熱絡起來,暖橘色的頭發長至耳下,少女輕輕將一邊的發絲撥到耳後,就像平常一樣走向她習慣的方向,果不其然,那個熟悉的人也坐在那。
「早安,薇倫泰。」她露出微笑,嗓音溫柔。她把餐盤放到桌上,自然而然地坐在那個跟她一樣擁有一頭橘發的少女旁。
「早啊,佩特拉。」原本就坐著的少女轉頭看她,將長發紮成馬尾的少女,嘴角彎起。
「妳今天起得特別早呢,也沒有叫我一聲。」佩特拉將麵包撥了一半,語氣夾雜幾分興奮,「是因為今晚的結業式嗎?」
「昨晚睡前水喝太多,天還沒亮就想去廁所而已。」薇倫泰咀嚼咬到一半的麵包。
聽對方漫不經心的答複,佩特拉沒生氣,反而不小心笑出聲:「才沒有,昨天畢業演習完妳倒頭就睡。我還差點以為妳沒有呼吸了。」
「說到這裏,妳昨晚的睡相又再次得到創新了。」薇倫泰轉頭,對佩特拉投向趣味的眼神:「被子枕頭被迭成一座山,不知道妳是怎麼把自己的頭埋在底下,倒是後臀翹得老高──這種堪稱創意一點也不性感又不會把自己給悶死的睡姿,絕對隻有妳辦得到。」
「薇倫泰!」被這樣公然虧損的佩特拉笑意瞬間消失,麵部染上一抹紅暈,「──這種事情可不可不要說出來!」
「那可不行哦,佩特拉。」看見好友困窘又羞紅臉的模樣,薇倫泰一點愧疚也沒有,但興災樂禍甚麼的一定是佩特拉的錯覺,「妳該感謝我幫妳發現這個狀況。這可是挑老公一個很重要的考驗,如果對方不能和我一樣包容妳的創造力,那肯定嫁不得,嫁不得。」
「──我們又沒有睡在同張床上!」佩特拉更加紅了臉,聲音也不自覺放大,「真是的!我才沒有在想甚麼嫁不嫁人的問題!」
「反正我絕對會阻止妳嫁給不能欣賞妳睡姿的男人,不管妳多愛他都一樣。雖然我覺得能像我這樣包容妳睡姿的人並不多──啊,不過妳也別因為這樣就先偷嚐禁果挑戰對方。」
「我們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吧!」甚麼嚐不嚐禁果、嫁不嫁人的,她們才幾歲啊!她不記得三年訓練兵的生涯裏有教到這些呀!佩特拉又羞又氣又好笑。
「喂喂,兩個丫頭一清早又再討論甚麼糟糕的話題啊?」佩特拉抬起頭,薇倫泰雙眼揚起,看見對方後,馬上瞇起來。
「果然隻要是關於夜晚的話題都能吸引到你啊,歐魯大叔。」薇倫泰視線放回餐盤,繼續吃早餐,「這樣好嗎?我以為是個大叔就已經很糟了,沒想到現在還晉升為一個猥褻大叔。」
「死丫頭在說甚麼。」歐魯誇大的跨步坐到她們對麵,「過了三年還是個屁樣。這樣喊著要加入調查兵團,八成看到巨人就先嚇到屁滾尿流吧?看在同期三年的情分,哥哥我給妳個良心建議,還是加入駐紮兵團吧,畢竟妳的成績跟憲兵團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啊。」
薇倫泰木著臉,咬下一口麵包:「一大早廢話就這麼多,這對女孩子而言就像是早上起來還沒刷牙就想接吻一樣令人反感。怪不得年紀一大把還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你──還有你是不是真的沒刷牙?大叔。」
忍不住的笑聲從佩特拉的嘴邊輕泄而出,一股熱氣更是衝上歐魯的腦門,「說甚麼啊死丫頭,我可刷了兩次啊!還有少給我大叔大叔的叫!甚麼年紀一大把,哥哥我才十九歲、叫哥哥啊──妳這死丫頭才該多刷幾次牙!」
薇倫泰聳聳肩回應對方弦外之音的諷刺。佩特拉這時候放棄掩飾放聲笑了出來,這反應倒是讓歐魯更是氣血攻心──
「佩特拉,再這樣笑下去小心變得跟薇倫泰一樣俗氣啊。看看妳的睡姿就知道──」
佩特拉的笑聲嘎然而止,紅暈再次衝上雙頰,「──你偷聽我們說話!」
「剛才妳喊得那麼大聲,誰聽不見啊?」
這才注意到來自周圍偷瞄過來的眼神,還有從隱約傳來的窸窣聲,佩特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精彩。一時氣結,除了對歐魯吐出一個「你!」的單音外,甚麼都講不出來。
歐魯露出奸詐的笑容,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自己的下巴。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挺帥的吧,不過看在一旁的薇倫泰眼裏,隻是個十足猥瑣的笑容跟意義不明的姿勢就是──但,現階段她最好甚麼都別說,以免佩特拉突然意識過來把帳算到自己頭上。她決定低頭安靜吃她的餐點,人生平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