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裝吧，你那麼喜歡裝。隻希望再過一會，你也能這麼裝下去。”
說完這句話，他臉上露出痛快的獰笑，坐到桌子前，喝著酒。
紅燭堪堪燃到一半，外麵傳來了很大聲音。整齊的腳步聲伴著驚呼聲。
房門被一腳踹開，一隊捕快衝了進來，帶頭的是個很壯實的漢子，應是個捕頭了。捕頭掃視著房間：“這小娘們兒就是外族奸細？”他站起身來：“在下楊駿，兵部尚書楊瑞之子。我可以證明，這個女人就是外族派來的奸細。”這時林章也進了來，一見吉娜，失聲驚呼：“是你！”他複雜地看了眼楊駿，對著捕頭一拱手：“孟捕頭，在下安遠門武侯林章，也可證明此女就是外族奸細！她手上沾滿了我大曌士兵的鮮血！”
孟捕頭見狀也不廢話，衝身後一點頭，立馬就有兩名捕快上前，架走了吉娜。
捕快們利落地離開了萬花流，留下一地呼天搶地。
因是深夜，故一幹人等直接被收監，等待第二天的審問。與吉娜一起的，還有公孫大娘和萬花流幾個管事。
出了京兆尹府，路上已沒了行人，空蕩蕩一片。楊駿捂著心口，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親眼看著吉娜被丟進大牢，動用了父親的身份使得自己可以旁觀明日的審訊。可是……他幹澀地開口：“林章，我做得對不對？”
“不對！”
林章大聲的回答使得他腳步一顫，“為……”
他被一陣大力扳過，林章血紅著眼睛看著他：“你怎不早告訴我是她！她親手殺害了我們的兄弟，我們的戰友！你做錯了，我們應該將她拿下，千刀萬剮，祭奠展曉和劉毅的亡魂！”
“可你卻隻把她送進大牢，最多隻是斬首之罪而已！”
“若他們泉下有知，一定會怪你！不要忘了他們是怎麼死的，他們為什麼，會跑到這個毒女的麵前，被她殺害！”
一句一句，句句誅心。楊駿的眼底泛起深沉的痛苦，他回想起那一天，他和林章躲在土包後麵，看著吉娜抽刀一刀殺死了展曉和劉毅，而他們，任憑目呲欲裂，卻始終不敢上前，替自己的兄弟報仇。
“不。”楊駿突然開口，冷冷打量著他的林章一愣。
“我沒有做錯，是你衝動了。如你所言我們是可痛快地泄了私憤，可她背後的秘密就無法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她來京城的目的，她背後的勢力，她的所有事情，比折磨死她更重要。”
林章的雙眼漸漸清明，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