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沿途經過的所有州縣,仲孫秀是必進,既然是奉旨貪墨,那他就不客氣了,不好好敲一下竹杠太對不起皇上的好意了。
文官武將雖然和太監很不對路,但仲孫秀仗著聖旨,享有欽差大臣的級別,就算你對太監不爽,也得硬著頭皮迎接並安排吃住,光是好吃好喝的還不行,規格還得按欽差大臣的級別來辦,這是官場上的規矩,也是標準的程序,誰也不敢破壞。
地方官想要把這尊瘟神盡快打發走,破點財是必須的,當然了,掏錢的都是當地的鄉紳富商,每人出個二三百兩的,湊個二三萬的,當是送走瘟神的費用。
仲孫秀是來者不拒,大貪特貪,他也是看地方來的,小的縣城就收個二三千兩吧,太貧困的幾百兩也行,州府級的大城市就獅子大開口了,沒個幾萬兩以可不行,這一路下來,途經的所有縣城州府都被他梆梆的敲了一遍竹杠,銀子賺了一大堆,但也因此背上了各種罵名。
名聲,對仲孫秀來說都是浮雲,銀子金子才是貨真價實的好東東,其實,他所幹的這些,都是每一任采辦使幹過的,隻不過他比曆任的采辦使要狡猾、要無恥、要貪多了。
仲孫秀雖然掉到錢眼裏了,但還沒黑到獨吞的地步,想要把這趟差事辦好,還得靠這些內衛跑腿護衛神馬的,隨行護衛的二十名內衛都分到二百兩銀子,大家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各種滿讚就不說了,若秀公公想招保鏢打手神馬的,他們保證跳槽,這樣的老板,千年難得碰到一個啊。
金子銀子帶著笨重,仲孫秀全兌換成銀票,這樣攜帶既方便又好收藏,這年代的錢莊信譽還是杠杠的,背後的幾家大老板都是帝國數一數二的世族門閥,不用擔心會破產。
這天趕了半天的路,臨州縣城座落前方幾裏處,過了淮安縣的地界,就是富庶的江南了,想到又可以大敲竹杠,他忍不住咧開嘴,嗬嗬傻笑,就差沒流口水了,“兄弟們,再撐一會,到了臨州縣城再休息。”
仲孫秀每一次進城都很低調,不過,二十幾名攜帶武器的彪悍隨從想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很難,最起碼,那些負責維持治安的捕快衙役大多靈醒著呢,一進城裏,至少有十幾雙眼睛在暗中盯著。
在內衛跟人打聽縣衙落址的時候,前方傳來喧嘩聲,湊前一看,是十幾名捕快衙差押著一個被五花大綁、遍體鱗傷的壯漢路過。
那名大漢長得方方正正的一臉正氣,怎麼看都不象壞人呐。
不少百姓站在街邊圍觀,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什麼,仲孫秀豎耳偷聽,那些百姓說的全是同情壯漢的話,被冤枉什麼的,膽大的更是說狗官該殺神馬的。
仲孫秀的好奇心比一般人都重一些,他對站在身邊負責帶隊護衛的小校高飛一呶嘴,後者心神領會,低聲吩咐兩名手下去打探消息。
這會,有一粗布衣裙的少婦攙扶一眼瞎的老婦人哭哭啼啼的跟在後邊,邊哭邊喊冤枉,圍觀的百姓紛紛搖頭歎氣,大罵縣官混蛋,官官相護什麼的,總之,怨氣不小。
仲孫秀現在不想馬上去縣衙,他留在原地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