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你,自已人還這麼客氣。”小喜子嘴裏說得客氣,銀子早收進袖袋裏。
他走後,沒過多久,就有一名小太監提來一桶清水,有毛巾,還有一套幹淨的太監服和鞋襪,這越發讓孫秀安心,安有福若不想保他,沒必要弄這些。
他洗過之後,換上幹淨的衣褲,然後一頭倒到床上呼呼大睡,為了救火,他可是演了一夜的戲,而且是玩命的演,絕對真的不能再真了,人也累壞了,反正是被軟禁了,先補個覺,養足精神再說。
鄰房,安有福端坐椅子上,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出了這麼大的事,淑妃死了,凶手抓沒抓到是一回事,必須得給天子一個交待,也就是說,這大黑鍋得有人背才行,反正都要死人,何必犧牲自己的手下?要知道,這腐心蝕骨丹和解藥煉製極不容易,成本很高,虧本的買賣雜家是不幹滴。不過,要如何替這倒黴蛋開脫罪責呐?
乒乓——
又一隻茶杯遭殃,不僅把幾個卷縮在禦書房外的宮女小太監嚇得激靈靈的打寒顫,就連書房內低頭垂手的幾名禦林軍統領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天子發飆,必有人要倒黴,剛就有個不長眼的小太監被拖出去活活杖斃。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天子衛文曜非常不爽,他年紀越大,疑心病也越來越重,死個妃子根本沒什麼,若刺客是以他為目標,那還了得?所以,羽林衛、禁衛軍、內廷侍衛的三大統領都召來,狠狠的臭罵一通。
羽林衛、禁衛軍、內廷侍衛負責拱衛皇宮,保護天子的安全,宮裏鬧了刺客,三大禁軍負有守衛不嚴之責,內廷侍衛負責內宮警戒,責任最大,被天子K得最多,統領舒廷天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幸好天子沒勒令限期破案,否則頂上的官帽不保。
一出禦書房,舒廷天就親自主審,把蘭苑殿的大小太監宮女召來一一審訊,其實,他心裏也明白,這樁血案遲早都是無頭死案,就算查到線索也很難往下追查,淑妃之死,魏皇後、麗妃、貞妃都有這個動機,沒有半點背景的淑妃能活這麼久,已算是命好了。
他腦子又沒進水,犯得著為了個死人去招惹那三個厲害的女人?他這麼大張旗鼓的查案,隻是作個樣子而已,目的隻是想找背鍋的倒黴蛋而已。
“……孫總管拉幫結派,四處收買人心……”
管事江銘咽著口水,拚命的說孫秀的壞話,想把自已撇清,說話老實話,孫秀確實是個好上司,但他心裏也明白,這事兒鬧得太大了,必須得有人出來背鍋,孫秀雖是一殿總管,但跟二十四內宮衙門相比,渣都不是,所以是背鍋的不二人選,反正都是死,他不介意在這時候落井下石,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何況他與孫秀隻是從屬關係而已。
舒廷天眉頭微皺,蘭苑殿的大小太監宮女幾十號人,他已審了大半,沒一個說孫秀的壞話,偏江銘就說了孫秀的一大通壞話,有點意思嘛。
他瞟了端坐一旁,一直閉目養神的安有福一眼,安有福剛巧睜開眼睛,兩人目光接觸,瞬間已達成默契,這大黑鍋就由這倒黴蛋來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