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北京的秋天,依然冷寂蕭瑟,秋風掃落葉,他一個人的背影,還是那樣孤獨。
張起靈搭輕軌去了郊外,在一片黃沙的墳頭上吹了幾聲鬼哨,渾然一體的沙丘和藍天突然就分開了。有人仿佛住在土裏似的,撥開黃土,露出了一個洞口。
這人出來時還有些驚訝,以往都是幾個黑衣人結伴而來,今日卻隻有一個。他想起上司的囑托,若是幾人前來,應為慣例查看;但若是單獨一人前來,且這人豐神俊骨,身影敏捷,麵似冰,目如刀,便可放心將寶貝交與他。
夥計瞧瞧眼前人,心下立判,忙招呼蹲守待命的幾個家丁將木箱抬出。這些家丁是特意訓練的,素時可以打雜伺候,戰時武藝高絕,可以使槍弄棒,對付常人不在話下。
張起靈冷冷撇了眼木箱,道:“打開。”
夥計愣了愣,道:“這、這麼珍貴的寶物,不好輕易打開吧。況且,這箱子十分結實,恐怕難以打開。”
他右手伸到背後,倏地拔出一把大刀,樣子比黑金古刀笨重了些,刃口卻是更為鋒利,刀身極薄,刀柄輕便,使用起來非常趁手。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原地騰起,腳蹬荒墳助力,一躍而起,舉著大刀就向木箱中部砍將下來。銀光閃過,火花濺起,那刀刃破箱板,開石棺,一路向下,毫無阻礙。
他的手握得很緊,力道掌握的剛好,在落地的刹那,大刀刃口恰好停在木箱豎直方向中部的位置。張起靈拔出大刀,插回背後,向後退了幾步,夥計咽了咽,識趣地上前,將劈開的木箱、石板推開,再一看,方圓更迭,層層嵌套,包圍著一個小袋子。
夥計看著就要伸手下去拿,卻被張起靈製止。他走到木箱旁邊,看了看那袋子。這樣看上去像是普通燈芯絨布做的,暗紅色的緞麵好像已經很久了。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大白狗腿,在手指上割了一刀,擠出幾滴鮮血落在那袋子表麵。夥計一擁而上,圍著木箱,看到那袋子表麵發生的狀況,噤若寒蟬。
隻見,原本暗紅色的表麵漸漸變得鮮亮起來,那些黑色仿佛被血液逼退,從袋子上慢慢消失。夥計裏麵有眼力好的,這時驚呼道:“是蟲子!好多蟲子!”再一看去,那股黑色的薄霧已經蔓延到了箱壁,難以計數的蟲子向眾人爬去。
夥計們一時有些慌神,張起靈卻毫不在意,把血跡未幹的手伸進箱子裏,拿出袋子裝好,道:“點一把火,直接扔進箱子裏,燒燼了,就地掩埋,不要留痕跡。毀不掉的石棺,分割成小份,讓它們在全國各地出現。”語罷,他轉身離去。
過了兩日,按照齊大花消息去查找的美國人果然發現了玉魚出現的蹤跡,並順藤摸瓜,探查到玉魚確是最後送進了張小邪府內。
吳山居內,大老外整日與齊大花飲酒作樂,聽到夥計報告如此消息,大笑道:“齊老板,您真是值得合作的夥伴啊,那古玉的確有了著落。”
“哦?不知能不能探聽一二啊?”
大老外吸了口雪茄,眯著眼睛笑道:“是一位你的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