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諸國分立,征戰不休,不知幾千年矣。老子西去,留書一卷,達摩東渡,易經洗髓,開武學之淵源。厚土之上,時人皆好武,習得武功有成,可為十人敵、百人敵、千人敵、萬人敵!可封官拜侯,亦可暢遊江湖。
玄黃大陸,衛國皇帝突然下達旨意,欲在天順十八年的臘月二十三,舉行全國武林大會,不論出身,隻議武功。勝者可得歐冶子大師所製的龍淵劍!
一時間,無論是江湖草莽,還是朝廷高官,隻要騰得出時間,無不彙聚京都長安。縱不能揚名立萬,亦要見識天下豪傑!
現在,京都長安已經是隆冬時節,一片灰白色,雖然雪花不斷飄落,但京都朱雀大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比往日熱鬧更甚。
一間酒樓,恰好位於朱雀大道的路口。不顧寒冷,二樓的窗子開著,傳來一陣陣笑聲。房間裏坐著七八個半大小子,還有幾個仆從。這些半大小子衣著華麗,身子壯實,桌上放著的酒菜亦是昂貴,一個個嘻嘻哈哈,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評頭論足。
長安城居民一看便知,這幫小子就是長安城內的小衙內。這個小衙內,並不是說他們歲數小,當然,這幾人歲數確實小,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所謂小衙內,是指他們都是公侯、高官家的庶出或旁支子弟,並非根紅苗壯的嫡支,故而稱為小衙內。
公侯高官之家,各種修煉資源都給了嫡係子弟,這種庶出旁係子弟,自然沒有充足資源,但錢財不少,大多上進無門,終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閑,聚眾飲酒尋歡,淫樂豪賭。
這夥小衙內中,靠門坐著一人,長相清秀,身材略顯矮小,歲數不是太大,估摸著十四五歲的樣子,正在低頭飲酒。突然主位的一個小衙內喝道:“韓陽,別光顧著喝酒!看你那德行,聽說你老子又給你大哥一枚朱果?嘖嘖,你一點也不生氣?”
被稱為韓陽的小衙內抬起頭,歎氣道:“那又有啥辦法呢?黃三哥,我聽說安國公把祖傳的斬雨劍給了你大哥,你惱火不?”,這夥小衙內的領頭大哥,便是安國公庶出三子,黃台。黃台就是坐在上首,怒斥韓陽之人。
黃台一愣,繼而大笑道:“哈哈,韓陽你個兔崽子,淨找不痛快的說,這麼說吧,你們聽說楚陽那小子沒有?”
黃台剛說完這話,旁邊一個矮粗胖的小子說道:“黃三哥,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有日子沒見著他了。”
這夥小衙內都是公侯之家的子弟,楚陽是伯爵家子弟,是另外一個圈子的人。雖然眾人認識楚陽,但接觸畢竟不是很多,不算很熟悉。
“咳咳”,黃台咳嗽兩聲,“前些日子,永寧伯故去,長子襲爵,你們知道吧?”
眾人皆點頭,雖然大家醉生夢死,但這種大事他們還是知道的。
“你們卻不知道,永寧伯剛去世,長子就分了家,雖然說是守孝三年才正式分家,但財產已經分割差不多了。”,黃台忽然沉重地說道。
“那楚陽究竟分得多少?”,矮粗胖急切問道。
“佟驍,你猜呢?”,黃台說道。
“怎麼地也得有間房子吧,還得弄個上百畝地吧,嗯,也得有幾家鋪子,至於銀子麼,永寧伯不算有錢,但怎麼地也得一千兩?”,矮粗胖的佟驍想了想說道。
“嗤!”,黃台冷笑一聲,“還真讓你猜對一樣,白銀一千兩!別的都沒了!”
“啊!”
“啊?”
眾人皆是一驚,紛紛嚷道:“就這麼點錢嗎,打發叫花子?楚陽能幹?”
“不能幹怎麼樣?他是能把永寧伯告了,還是打了?庶子而已,又不行事,誰在乎?”,黃台悠悠說道。
這句話捅到眾人痛處,席間一片沉寂。
韓陽想了想說道:“其實我最近恰好碰到楚陽了,他也算是有成算的人,跟著生母賃住西市那邊,聽說自己還找了一家鏢局做鏢頭,雖然他功夫不算太好,做個鏢師還是綽綽有餘的。”
“哎!”,眾人皆是一歎,數日之前是伯爵公子,隻幾日功夫,就成了普通跑江湖的鏢師,落差也太大了!聯想到自己,眾人皆是不寒而栗。
“楚陽算好的,你到西市去看,沿街討飯的,別說沒有公侯子孫!”黃台咬牙說道。
“哥幾個老大不小了,再不為自己籌劃籌劃,將來過什麼日子,你們自己清楚!”,黃台繼續說道。
以往這些小衙內不是沒聽說過哪哪家庶子分家出去,短短時間就過不下去,常常打秋風。以前還覺得遙遠,但現在有了楚陽事情之後,人人自危,竟然坐臥不寧。
佟驍急道:“黃三哥,你是老大,你說說,咱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