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在茶館喝茶聽戲,兩個小時過去了,想起那個小子還在閣樓,付了錢打了傘就衝出門去。
什麼時候下雨不好?
以前她挺喜歡下雨天的,現在卻沒這個心情欣賞。
她想,下雨天哪有陰天好,不熱不刺眼,也不這麼不方便。
她登上那棟閣樓敲門,裏麵卻沒人應她,匆匆開鎖,找了一圈後發現裏麵根本沒有人。阮軟回頭檢查了一下門鎖,完好的。
這家夥去哪兒了?
她斷定他還在這裏,躲著不想出來,喊了兩句,結果還是沒人應。阮軟說:“你自個兒在這玩捉迷藏吧。”狠狠拍上門。
門外響起門鈴聲的時候,小懷想今天阮軟怎麼來得這麼早?
身上圍裙還沒結下,手裏還拿著鍋鏟他就去開門了:“你今天怎麼……”他手裏的鍋鏟一鬆,“啪嗒”一聲掉地上。
小樓彎腰幫他撿起,遞給他:“看到我,很意外?”
“……”
“不請我進去坐坐?”
段懷僵硬地側開身子。
小樓進屋看了看,在沙發裏坐下:“收拾地挺幹淨的,你一個人住?”
“……”
“你瞧我這記性,門口放著兩雙鞋呢。”他說,“有茶嗎?”
段懷走到他麵前,看著他:“你想怎麼樣?”
“我問你有沒有茶?”
“你已經害死我爸了,你還想怎麼樣?”段懷的聲音顫抖,難以相信,厄運會再一次降臨。他如今明白一個道理,不管他逃到哪裏,就算他什麼也不爭了,這個人還是不願意放過他。難道他還想要沅芷嗎?她是他最後的底線。
“你們住在一起?”小樓說。
“是。”
他站起來,推開房間的門進去。窗簾是藍色的,陽光透過棉布,溫暖地照進來,投在書桌上,地方有淺淺的影子。
床鋪靠著牆角,一條被子,兩個枕頭。
早想來看一看,現在看到了,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小樓回頭對他說:“你挺能的啊?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就可以騙她騙到這樣。”
“騙她的是你!”段懷一拳頭打在他臉上,揪起他的衣領,“你還想怎麼樣?她已經夠慘了,你還想害她?”
“我從來沒想害她。”
“可你做的那些事,確實傷害到她了。你覺得她堅不可摧?現在我看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長久以來的怨懟和恐懼,此刻變成力量,手裏能用的力氣,全都一鼓作氣打到他身上。
小樓踉蹌了幾步,後背撞到桌角,有些疼。他伸手摸一下,出血了。怔怔看著掌心,他都沒有反抗。
段懷也覺得奇怪,論武力,他怎麼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個的對手。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小樓在桌前的椅子裏坐下來:“怎麼你覺得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到處想幹壞事的大壞蛋嗎?沒有目的的,沒有利益的事情,我還沒那麼無聊去做呢。”
“你現在沒目的?”
小樓想一想:“那也不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沅芷走。”
回答他的是段懷的一拳頭:“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她早不記得你了,神經病!”
“又罵人又打人,真是的。”小樓摸摸嘴角剛剛被他打出的新的傷口,這下真有些疼了,他皺皺眉,“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坐下來和我說說話?”